翌日,朱高煦一退朝就直奔应天皇城外,朝着自己儿子居住的那个小庄子赶去。
早朝没什么好说的,自然就是一顿掰扯了。
打了胜仗是毫无争议的事实,哪怕文官阵营不愿意见到武将阵营坐大,但现如今根本没有理由去限制。
有军功不赏,那以后还有谁会为大明抛头颅洒热血?又有谁会顶在他们文官的前面为他们遮风挡雨?
不过,事情无可争议是没错,但文官阵营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削减赏赐是不可能的了,因为一旦不公正那就回引发不好的舆论,但是文官可以尽量压制,让赏赐的下达尽可能的推迟。
等这次大胜所带来的的风波平息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再给那些有功的将士们赏赐,到时候所带来的的效果就要差很多了。
毕竟,一加一是有大于二的可能的,同样,也有小于二的可能。
在文官这样的小心机之下,赏赐自然而然的就被推迟了。
一来是这次的功劳不好立刻断定,因为还有一个朱瞻壑没有到场,他可是这次北征之中很关键的一个人。
二来是文官用兹事体大,不可辜负将士们的期望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被推迟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除此之外,朱高煦这个武将阵营的头子因为儿子的事情所以没什么心情跟文官们对喷,这也算是一个原因了。
只不过朱高煦没有想到的是,他火急火燎紧赶慢赶的,最后还是扑了个空。
“世子去哪儿了?”朱高煦看着空空如也的庄子,满脸黑线的问着门口的侍卫。
朱瞻壑的侍卫很少,就算是加上朱凌朱平这两个贴身侍卫也就十来个人,所以这庄子有很多的护卫都不是朱瞻壑自己的。
以前是朱高煦把自己的护卫给调了过来,后来老爷子因为倭寇的事情也调了一些过来。
“回汉王殿下,世子去天界寺了。”门口的护卫是之前朱高煦调来的,自然也就不会有丝毫的隐瞒。
当然了,前提是朱瞻壑有意透露,不然的话这些人也不可能知道他的去向。
这些人只是护卫,就算是兼任着监视他的任务也不是明面上的,朱瞻壑自然是不会事事都跟他们报备了。
朱高煦闻言眉头一皱,心中有些退意,但仔细想了想后,他还是决定去天界寺走一趟。
天界寺,大雄宝殿。
朱瞻壑坐在蒲团上,手中拿着犍稚敲着木鱼,但他和寻常僧人不一样,敲得毫无规律感,完全就是乱敲一通。
“殿下若是无心,那就不必敲了。”坐在一旁的姚广孝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心中无求,敲了也是无用。”
“那不行。”朱瞻壑要不犹豫地摇头拒绝。
“在草原上杀了那么多的人,我现在是孽障深重,得好好敲敲,不然的话死后不得下十八层地狱?”
……
姚广孝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但他依然还是被朱瞻壑给整的无语了。
十几万人因你而死,你现在想起来要诵经礼佛减轻罪孽了,早干嘛去了?而且这种等级的罪孽是你敲敲木鱼就能够化解的吗?
再说了,你看你那个样子,有半分正经样子吗?傻子都能看出来你是来躲的。
至于躲谁……
“恕贫僧直言。”姚广孝摇了摇头,他倒是想不管朱瞻壑,但那毫无规律的木鱼声已经可以被称作是噪音了。
“世子殿下的心不诚,敲了也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