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在这个冬天最寒冷的时候,刘辩的行在开始准备拔营归京。
年终的祭祀,刘辩说什么都是不能缺席的。
就如这一句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刘康公当年对成肃公说:国家的大事情在于祭祀和战争,祭祀有分祭肉之礼,战争由受祭肉之礼,这是和神灵交往的大节。今成子惰,弃其命矣,其不反乎?
祭祀这件事,对于刘辩这个根基浅薄的皇帝而言,地位更加的重要。
他必须是要赶回去,亲自主持的。
但东边的事情,他依旧不是很放心。
尤其是在镇抚司送来关于徐县的密奏之后,他就愈发的难以安心。
室内灯火璀璨,刘辩坐在阴影的边缘,依旧带着些许少年气的脸庞,在光明与黑暗间明灭不定,“刘表的使者还在徐县?”
臧典表情肃穆,垂着双手,像一尊雕塑立在阶下,“回陛下,暂时看起来他们似乎还准备在徐县再逗留一些时日。”
刘辩眼帘微阖,右手轻叩在案几上,“你与朕详细说说他们会面的经过。”
“唯。”臧典说道,“糜竺和孙乾进了房间之后的事情,无处可探查,故不可知。不过这二人从驿舍离开之后,当街说了好一会儿话,卑职的人冒险从他们身边经过,仅仅听见糜竺好像说要捐献家资之类的话,其他的并未听闻。”
“他们二人当时在街上谈论了好一会儿,孙乾看起来十分的震惊。”
刘辩喃喃说道:“糜竺给刘备捐献家资助其聚兵,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且,这事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与吕布争徐州时的刘备,若非糜竺那海量的家资帮助,就他麾下那可怜兮兮的两三千兵马,根本不足以成事。
刘辩现在想不通的是,刘表在这个时候派遣使者来见刘备是什么意思!
这个目的,还真有些不好猜。
臧典默默的听着,没有说话。
“让郭嘉来见朕。”刘辩说道。
“喏!”赵野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躬身应道。
刘辩看了一眼。
这厮感觉现在都快神功大成了,他明明在房间里,可刘辩却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最最离谱的是,现在就连他有时候都会忘记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
这大概都能算得上是把藏匿的本事练到家了。
赵野出去不到片刻,就带着郭嘉一起走了进来。
“郭卿这是随时在等着朕的召见吗?”刘辩笑问道。
郭嘉面色泛红,眼神中透露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臣受皇命,当如战士枕戈待旦一般等着为陛下排忧解难,为国尽忠。”
赵野走到了刘辩身侧,低声说道:“陛下,郭郎中方才正在中庭与许校尉饮酒。”
刘辩扫了一眼郭嘉,“置酒坐飞阁,逍遥临华池,郭卿的枕戈待旦有些逍遥啊!”
郭嘉吃了一惊,讪讪笑道,“陛下文采飞扬,出口成章,令臣汗颜。”
“臣虽与许校尉置酒坐飞阁,但并无逍遥临华池之意,酒于我二人而言,如常人饮水。”
刘辩审视的扫了一眼郭嘉,冲赵野问道:“他们两个喝的什么酒?”
“陛下所赐宫廷佳酿!”赵野含笑说道。
当着皇帝的面,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话,这还是头一个。
赵野很期待这个狂士等会儿被打开花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