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静静的看了庞季与韩嵩片刻,忽然轻笑说道:“听说益州的路很难走,朝廷的使者每次抵临益州都会因为道路艰险,而失足摔死。”
“荆州如今北有袁术,又有这两个匪号天王的山贼,道路应该也挺艰险的吧?”
庞季一脸煞有介事的表情,不剩唏嘘的感慨道,“荆州的路,现在确实是难走。我们二人此行前来,都差点摔死在半道上。”
糜竺笑着反问道:“既然如此,刘荆州又何必因为乞骸骨之事而担忧?”
只是话说完,却发现韩嵩眼神有些冷厉的在盯着他。
糜竺不禁有些纳闷,我这么好的提议,你干嘛这个眼神?
我好像也没说错什么吧?
庞季笑道,“但终究名不正言不顺,荆州宗贼沸反盈天,我家主公不得已只好请求刘使君亲往驰援,并以徐州刺史的身份暂督荆州。道路艰险,使者往来不易,我家主公觉得朝廷应该也能够理解他的一番良苦用心。”
“况且,徐州……有曹仁将军坐镇彭城,夏侯渊将军坐镇徐县,我看也没人敢肆意在这里撒野,就算刘使君短暂离开,也不碍事。”
糜竺若有所思的连连点头,“那倒是,我想现在即便是兖州也不及徐州安全。”
“只是二位是否知道,朝廷改制之事?刺史如今只掌监察,已不再是一州之长!”
韩嵩依旧冷眼看着没说话,倒是庞季脑袋跟那拨浪鼓似的,“没听说过有这回事。我家主公应该也没有听说过,不然肯定早就避嫌了。”
“那些山贼实在是可恨,朝廷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我们在荆州竟然完全没有听说过。如今那两个所谓的天王又占据要道,我们想要得到朝廷的消息,怕是更为艰难了。”
“这事,若非糜别驾提及,我们根本不可能知道。”
糜竺哈哈笑了起来,“二位可以当做我什么都没有说。这样,二位的意思我也明白了,至于到底该怎么做,还得我家主公自己做决定。请二位暂在此地歇息,我去请示我家主公。”
“好说,好说。”庞季笑着拱手说道,“我二人在此恭候糜别驾的消息。”
……
从驿舍出来之后,孙乾不无担忧的说道:“刘表这是想利用主公。”
糜竺却笑了笑,“谁利用谁尚未可知,此事我觉得主公该去。荆州北有袁术,纷争远小于徐州,若主公能取得荆州为立足之地,再西进益州,则大事可成。”
孙乾愣住了,一脸震惊的看着糜竺,“你……真要撺掇主公造反?”
“造什么反?天下,有德者居之!”糜竺沉声说道,“你我之间,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主公本就有称王称霸之意,只是他出身浅薄,并不似二袁那般有显赫的家资。否则,以主公的本事 ,成就必在二袁之上。”
孙乾摇头说道:“可如今朝廷气象也不似从前,当今天子有雄主之姿,汉室有望中兴。”
糜竺立在当街,看着来来往往衣衫褴褛的百姓,说道:“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商贾。商贾之辈的眼神大都比较好,这天下还会更乱,起码数十年内不会中兴。”
“空穴不会来风,朝廷虽然传檄天下说曹操是被陶使君所陷害,可即便这事是真的,曹操那也是权势过重,才被陷害。朝廷的权力如今一半落在曹操之手,此人即便不反,也必会成为权臣,往上稍微数一数,我大汉衰落的根源难道不就是在这些权臣身上吗?”
“你说……它能好得了吗?”
孙乾的脑子有些乱,他有些无所适从的说道:“这几日听你们议事,我就觉得有这样的苗头,可听你亲口承认,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糜竺笑了起来,“你这反应还是慢了些,不然你以为主公听到我愿出海量家资帮助他打造精锐部曲,为何会那么高兴?一个没有野心的人,不会这么注重兵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