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南征徐州的西路军,基本上没有发生什么大规模的战斗。
一路可谓是又坑又骗的就打到了彭城门户吕县。
但马超所率东路军则是完全不同的打法。
这个年轻气盛的小将用的完全是大张旗鼓的打法,在朐县以小股兵力诱使敌军出城迎战,随后大军掩杀,五日破城。
之后他强令东海国相刘馗坐堂开衙,然后让城中百姓揭发东海官吏、将领的罪过。
查证属实,当场斩首。
为了让这件事有更轰动的效果, 马超将刑场就设在了衙署外面。
几日间朐县衙署之外血流成河,几近让人难以立足。
陶谦为徐州刺史之后,先后重用了无数泰山贼和徐州黄巾军的将领。
这些人即便是有了官身,大多也依旧难怪他们本来的秉性。
他们大部分人在为官之后不亲自出手,只是暗中扶持地方贼寇。
可还是有少部分人明目张胆亲自为寇,行劫掠之事。
搞得地方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民怨如烈火一般沸腾。
为了此事,马超在朐县逗留了足足十来天的时间。
而那个时候曹仁的兵马已经到了傅阳。
朐县安定之后,马超这才率军继续南下,厚丘、司吾望风而降。
马超不但作战勇猛,且下手凶狠,让并无徐州将领驻扎的两地官吏都怕了。
当马超率军兵临城下,两地官吏皆亲率当地军民,箪食壶浆,跪地相迎。
……
在朝廷两路兵马,一路高歌猛进抵近彭城的时候,刘辩的行在也到了开阳。
奏表像是雪花一般,很快便占据了刘辩的案头。
“一件件来吧,他们就跟给朕掐好了时间一般,这是不想给朕留一丝游玩戏耍的时间啊!”刘辩仰卧在软塌上,将双脚搁在暖盆上烤着。
“这奏表来的确实巧了一些。”荀攸笑着附和道。
“捡重要的说吧。”刘辩安逸的躺着,淡淡说道,“马超可有奏表?”
这个少时便名动凉州的少年将领,虽然刘辩这一次破格重用,令其独领一军。
可终归是有些不放心,担心他不够稳重。
那些奏表,荀攸早就已经过了一遍,连谁的奏表放在什么地方都记得清清楚楚,遂直接说道:“马超上表称已攻下朐县、厚丘、司吾三城之地,正兵进良成。”
“进兵倒是挺迅速,倒也不负他马氏小马驹这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名声。”刘辩笑道。
荀攸的面色却稍微有些古怪,他好像说错了,他应该先把坏事放在前面的。
“只是……他在朐县强令东海国相刘馗坐堂,令吏民状告当地官吏,杀了足足六天。”荀攸说道,“尽管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肃清地方,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此例有失朝廷气度。”
刘辩眼帘微垂,“你想说带着匪气?”
荀攸默默颔首,“那些为祸百姓的不法之徒,必须严惩。可陛下您早有明旨,将只管打仗,这些事皆归尚书台处置,马超越权了。”
“传旨申斥,剥其此战功劳!”刘辩沉声道,“另外,赐金三千。”
沉吟了一下,他又说道:“算了,将朕带来的甲胄再给他带去一套!”
这事搞得刘辩忽然有些头疼。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猛将都或多或少都有些出挑的毛病。
马超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一招,还搞除贼树名这一套。
也不能完全说是错,但绝对不适用于朝廷,也不适合他这个朝廷将军的身份。
刘辩现在就希望马超不会效仿吕布,给他来个背刺。
赏连下三城之功,罚插手尚书台、御史之事,刘辩也算是尽力宽容了。
“他该不会滥杀无辜吧?”刘辩眉头轻蹙,忽然有些不淡定,“东海有那么多的贼寇,能让他杀六天吗?”
荀攸拿着马超的奏表细细端详了半天,说道:“在马将军的字里行间,臣看不出来他有滥杀无辜之嫌。但此事的确很难说,若严正的去审案,六日可不止。但若仅仅只是凭一面之词去杀人,六天或许都有点太多了。”
“传旨,让陈纪老儿率人走一趟朐县,复审朐县之案。秦安为朕之使,也一起去!”刘辩说道,这事他越想越不淡定,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以行巡地方吏治,营造户牍之名。”
“臣遵旨!”荀攸应道。
他从皇帝的语气中听出来了很明显的照顾马超的意思,但并未多言。
上一个受皇帝这么照顾的人是他。
看看他自己,他也说不出个什么由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