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曹仁并没有那么愤怒,他一直就不太喜欢他的那位从父。
通过贿赂中官,捐钱西园而位列三公,为官期间大肆敛财,行事跋扈。
哪怕那是他的从父,可曹仁依旧认为,于国而言,那是一个该千刀万剐的奸臣 。
但此刻当着冯欢等人的面,况且人已经死了,他还是勉为其难的表现出了一些愤怒。
冯欢带人将张闿剥了衣服拖到了院子里,几瓢冰冷刺骨的冷水浇下去,张闿大幅哆嗦的牙关一下子就打开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出来。
“将军,都问清楚了。”
冯欢走进屋中,将就这朦胧火光写下来的供词,递给了曹仁。
曹仁正在翻看张闿藏在床榻之下的书信,随口说道:“你说吧。”
“喏!”冯欢径直将供词收了起来,凭着记忆口述道:“张闿奉陶谦之令截杀琅琊使者,又暗中联合应劭、周干、服虔等人,在朝中散布孟德将军已反叛朝廷的谣言。为将此事坐成事实,他又截杀了曹太尉,欲迫使孟德将军反叛朝廷。”
“张闿说陶谦似有反攻兖州,鼎立徐州之意,只是一直难以下定决心,自觉未得良机。”
“在几名心腹的建议下,陶谦这才用了这离间之计,意图让孟德将军反叛朝廷。而后他再厚礼结交,好叫孟德将军为前锋,北抗袁绍,西攻兖州,实现鼎立东南,称王称霸的目的。”
曹仁冷笑,“徐州无人,这等粗浅之计,竟差点真叫他们给成功了。”
冯欢默默站着。
他感觉自家将军这话说的有些满了。
陶谦此计,应该不能算是粗浅之计。
若非皇帝睿智,曹操机警,怕是早就已经成功了。
这等离间之计,用在寻常人身上都是十拿九稳,在皇帝身上用,那就更快。
幸好当今天子的疑心并没有那么重。
“我从父的尸体如今在何处?”曹仁问道。
“在彭城,张闿交代,陶谦似乎还打算用曹太尉的尸体做些文章,故而命他带回了彭城,且以冰棺封存。”冯欢说道。
“毫无廉耻,不择手段的一个老匹夫啊!”曹仁将翻检出来的那些无用书信扔进了火盆中,又将剩下那些有关兵力部署,徐州紧要人物的书信交给了冯欢,“保存起来。”
“喏!”
“曹将军这仗打的,竟丝毫没有我的用武之地!”一道粗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曹仁闻言从房中走了出来。
只见张济带着一队将士明火执仗的走进了院中。
无数的火把将整个院子照耀的仿若白昼。
于是跪在院中,仿若脱毛豕一般的张闿便显得格外显眼。
张济好奇的上前看了两眼,一脚踹在了张闿的身上,骂道,“热血武夫,竟然也怕这点寒冷,他娘的,小心牙齿给你磕掉了。”
因为太冷,张闿的上下牙关抖得咔咔作响。
“曹将军,这厮不杀了,留着还有何用?”张济又转而冲曹仁喊道。
张闿闻言,急忙告饶道:“将军,我还有……咔咔咔……用,我……咔咔咔咔,我可以投降,我在彭城有不少故交,可……咔咔咔里应外合。”
“咔咔咔,你咔你娘咧!”张济听的难受,抬腿又是一脚。
这一脚,让张闿自己没咔掉的牙齿,顺利的飞了出去,门牙掉了足足四五颗。
“便是此人截杀了我的从父,故太尉曹嵩,他的性命暂时还得留着。”曹仁解释道。
“就咔咔咔的这厮?”张济有点儿难以置信,“挨点冻都成了这个鸟样,竟然截杀了曹太尉,还离间朝廷,他哪来的狗胆?”
“对付这种小人,应该让伴驾君侧的那位秦郎中来。他祖传的医术,能把人的腰子安然无恙的摘下来,然后片成薄薄的小片,喂给这些小人亲自品尝,据说还是热乎的。”
“只需一颗腰子,他绝对立马老老实实的!”
“呕……”曹仁扭头吐出了一口酸水。
那个画面感太强,一下子就把他的胃给冲击到了。
“没想到竟是真的。”冯欢低声呢喃了一句,跃跃欲试道:“其实,末将也可以试试。”
“你给我闭嘴!”曹仁面色发绿,沉声喝道。
那个画面感不但没消散,反而越来越强了,简直就像喂到他嘴里一般。
张济看着曹仁那囧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好像抓住了曹仁的弱点。
猛将曹子孝竟然怕这玩意。
张闿也怕,怕的面色泛青,直哆嗦。
只是他嘴里少了四五颗牙齿,让他哆嗦的咔咔声反而小了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