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一口气跑到彭城国傅阳,已是第二天的早上。
晚上他们宿在了山中,因为担心朝廷西园军会衔尾追来,只是勉强睡了不到两个时辰,让战马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便再度摸着黑赶路。
甚至于刘备担心火光太亮会引起敌军探马的主意,连火把都只打了十余把,勉强照明道路,便这样一路挨到了天亮,恰到抵达傅阳边界。
在傅阳城外一清点,刘备差点当场哭了。
七千兵马,竟然只剩下了不到三百人。
从兰陵逃出来的时候,兵马就已所剩无几,可好歹还有一千出头。
可走了一个晚上,竟然只剩下了这么点人……
“他们这是对我刘备太失望了啊!”刘备自责到几乎捶胸顿足。
关羽与张飞二人看到刘备这个样子,心中也有些难受。
“兄长,我们只是生不逢时。”关羽拿着酒馕走到了刘备的身边,“西园军乃朝廷军中的精锐,虽然据说兵力只有三五万,可他们在兖州和凉州战场上都大放异彩,战绩斐然。皇帝又不惜血本的给西园军锻造了最精良的兵器和甲胄,我们能活着逃出来,其实已是一场胜利。”
难受归难受,可关羽觉得这就是他们面对的事实。
在那样的重重包围下,他们还能活着杀出来,身边还有三百人,已经很厉害了。
他将酒馕递给了刘备,“天气寒凉,兄长喝两口稍微暖暖,重整旗鼓,再做打算!”
刘备默不作声的拿过酒馕,仰头就灌,可一滴酒也没有出来。
他拿起来左右看了看,只见酒馕上两个很明显的大洞。
关羽不由有些尴尬,愤愤骂道:“天杀的蠢材,竟连我的酒馕都不放过。”
“三弟,拿酒来!”
张飞讪讪一笑,“我这儿……也没了。”
他昨天晚上喝了一路,那点酒,还是省着喝才熬了一晚上,要不然早没了。
“算了,不喝了,二弟,派人叫城吧!”刘备说道。
关羽愤懑的随手将酒馕丢弃,翻身上马,单人单骑走向了傅阳城。
本想拿酒安慰一下兄长,可竟然只安慰出了两个大洞。
他手持大刀,单骑屹立傅阳城下,朗声喝道:“来人,速开城门!”
“你是何人?”城头上的将士探头喊道。
“刘府君帐下关云长!”关羽震声长喝。
“且请稍后,容卑职禀报!”
士兵刚喊了一声,面相间带着匪相的张闿,手中捏着一只白水鹅就边吃边走上城来。
“城外何人?”他睥睨问道。
“回将军,是刘府君率众前来!”士兵回禀道。
张闿拿手指抠着牙缝,不屑说道:“他不是镇守兰陵嘛,怎又跑到傅阳来了?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喏!”士兵应声,趴到城头上,大喊道:“我家将军问,刘府君不镇守兰陵,为何孤军到此?”
关羽听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无知小贼,你是在怀疑我家兄长不成?”
“将军莫要恼火,只是谨慎起见,还请将军告知!”士兵有些紧张。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屯将,可招惹不起这两尊大神,只能把话尽量说的客气一些。
关羽打马便回,对刘备说道:“兄长,我们自去彭城,不在此地看那贼子的脸色。他竟然问我军为何至此?我们奉命前来助他们作战,不管于公还是于私,他们都不应如此!”
刘备看起来有些疲惫的在关羽胳膊上按了一下,说道:“此地守将乃刘使君心腹爱将张闿,没有必要与此人结怨。不过是解释一番罢了,站在城下说和当面解释也没什么区别,我自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