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曹仁率军赶到兰陵的时候,兰陵城城门洞开,城外只有满地的尸骸和大量遗弃的兵器,却不见一人。
“来人,速向南派遣探马!”曹仁行走在狼藉的战场上,一面下令。
“喏!”
探马刚刚出发,便见夏侯渊与张济率军返回了兰陵。
三将见过之后,曹仁在兰陵衙署升帐议事。
“方才在城外,我与你二人说的是私下里的话。但既然陛下令我督此路兵马,现在我就不得不说两句公话,还望二位将军能够谅解。”曹仁居中坐定,冲张济与夏侯渊拱了拱手。
“将军直说便是!”张济说道。
曹仁颔首,面色瞬间严肃了下来,“你们此战斩杀徐州军四千余人,顷刻间夺下兰陵城,乃是一场大功。但折损兵马过千,又放跑了刘备,此乃大过。”
夏侯渊看了一眼张济,有些赶的说道,“这也不能怪我们,关羽、张飞二将甚是勇猛,凿阵好似过家家一般,我军如此阵列竟差点被他二人杀穿。有这二人拼死护佑,我们留不下刘备。”
“但本来是可以的!”曹仁叹息道。
夏侯渊好像被张济遗传了急躁的毛病,曹仁话音刚落,他便反驳道:“什么叫本来是可以的?这一战我与张将军打成这个样子,换成其他人,只会更惨,除了禁卫!”
在整个朝廷军中,夏侯渊的眼中现在只有张辽和英林那两支禁卫。
其他的兵马,他没有一个放在眼里的。
他和张济这两路兵马,就是毫无疑问的,除了禁卫之外的最强。
就连曹仁,都得往边上稍微站一站。
哪怕大家的士兵同出西园,皆是老新混编,可曹仁比他们打的仗少。
曹仁面色严肃,平静说道:“战术不仅仅是战斗,还有术!孙观、吕由兵败利城的消息暂时还没有传到刘备这儿,我军会假装败军,逃入兰陵,请求刘备兵马驰援。只要顺利进城,刘备便是瓮中之鳖,杀或者是捉拿,只在我的一念之间。”
又一次,曹仁刚说完,夏侯渊就跟抢话一般,率先说道:“曹将军,我不得不说你这个想法有些想当然了。有关羽和张飞二人在,你很难在一念之间擒或者杀了刘备。”
三番五次的,终于把曹仁的火气给逼上来了。
他喝问道,“如此,你是只想承认功劳,不想承认过失?”
夏侯渊淡蔑回道,“那倒不是,损兵折将乃我等之过,但放跑了刘备这个罪过,我不认!你自以为是的想法,很难说会不会成功。你不能把假设的罪过,毫不负责的扔在我与张济的头上。”
张济看着三言两语就说出火气来的两人,稍微有点懵。
“夏侯妙才,你今天怎么回事?庄原给你把针扎错地方了?怎么如此冲动,消消气,我来说!”张济低声对夏侯渊说道。
夏侯渊闻言,眼仁向上一晾,瞬间郁闷了。
我他娘的还不是怕你和曹仁打起来?先抢着把你的话给说了?
真是一双媚眼抛给狗,白瞎了!
“二位都先消消火,好生说话。”张济冲曹仁拱了拱手,“其实我觉得放走刘备的罪过,我们可以认一半。另外的一半之所以不认,还是夏侯将军方才所说的原因,关羽、张飞实非寻常人。”
“即便假装利城战败,获得了刘备的信任顺利进城,可想在这两人的手中擒了或者杀了刘备,真的不是一桩易事。我与夏侯将军二人合战关羽,竟没占到好处,曹将军不妨想想。”
曹仁看着一唱一和的二人,眼皮垂的都快合到一起去了。
他扫了一眼张济与夏侯渊,问道:“你二人与关羽、张飞捉对厮杀了?”
“不算捉对,是二打一,没打过!”张济摸了把脸,感觉脸上有点儿挂不住。
曹仁无奈沉声道:“这便是你们没有与我会和,独自为战的结果。”
“我听曹将军这口气,这里该不会还有我们一过吧?”夏侯渊不悦问道。
刚刚是装的,但曹仁这话让他是真有点儿不爽了。
虽然是督军,但你不能一上来就用各种假设挑毛病,那可就有点儿找打了。
“我在临行之前,军师特别交代了,关羽、张飞乃悍将,不可与其捉对厮杀!”曹仁淡淡说道,“你们自己说这算不算是一过吧?我不多言。”
“骗取利城,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刘备逃走,但我军的损失必然不会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