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外,典狱一阵小跑到了大黄门吕观喜身边,讨好的行礼道。
“吕公公,您老怎么亲自过来了。”
吕观喜笑笑,指着旁边的何元朗说道:“这位是羽林中卫将军何元朗,陛下有口谕,让他进诏狱探望钱毅,你在前面带路吧,咱家等下也有陛下的旨意要宣。”
那典狱连忙点头:“是,请何将军、吕公公随小人来。”
行至玄字诏狱门口,典狱吩咐守卫把门打开,然后对何元朗说道:“何将军,吕公公,你们请,小人就在外等候,有什么时候随时唤我。”
何元朗点点头,一旁的吕观喜说道:“何将军,我也在这里等候着,您跟钱将军聊的差不多了,我再去宣旨,这事不急。”
何元朗点点头,提着着食盒,走入天牢。
“师弟”
何元朗轻轻唤了一声。
钱毅睁开双眼,见是何元朗来了,苦笑说道:“二师兄。”
何元朗坐下,把食盒中的美食一一拿出,还取出了两壶好酒,然后转身向身后站立的狱卒说:“劳烦小哥,将隔壁的严先生一并请过来。”
狱卒答应:“是,何将军。”
严雍带着镣铐过来,笑道:“元朗,费心了,这天牢之中还能享用美食美酒,元朗使了不少银钱吧。”
何元朗笑答:“严先生笑话了。”
转身让狱卒先行离开,何元朗然后对严雍和钱毅说道:“是陛下的旨意,让我过来探望,这些日子,我上下打点,无人敢放行,不过你们出去的日子近了。”
严雍脸色终于放松了下来,举手做礼:“谢陛下。”
钱毅忍不住问:“二师兄,你来看我们,可是有什么消息?”
何元朗言:“边吃边说,这几日朝会,争论的厉害,越国公王敦、费婉一派的都主张杀吴国公一族,但是陛下和崔相、谢相都不应允,两派相持不下;看情形陛下和谢相、崔相应该想保全恩师,因为陛下只是下旨夺了吴国公爵位,但是靖北军依然保留,在风陵渡由大师兄暂时统领,这是征兆,陛下应该还是想维持靖北军不被分化瓦解的。”
严雍喝了一杯:“靖北军如果没了,谁来制衡王敦呢?陛下应不会自毁长城,主公也曾与我言,若西蜀定,则必平西南,我没有追随主公而去,就是希望辅佐少主,保我靖北军一脉。”
钱毅面露愧色:“严师父、二师兄,我很惭愧,父亲大仇未报、靖北军前途未定,我这样意志消弭,确实惭愧。”
说完一杯酒一饮而尽。
何元朗劝道:“其实师弟,你们的囹圄很快就要解了,今日魏国遣使议和了,陛下答应了,也下旨三日后放师弟出诏狱,去定州收拾靖北军残部。”
“议和?”
钱毅听完大怒:“父亲的仇什么时候才能报得了,还有北伐呢,父亲三十年心血啊!”
严雍连忙说道:“少主慎言,今日局势朝廷确实暂时无力北伐,伐蜀计划估计也要停了,议和是唯一的选择了,我看陛下应该未来计划在西南用兵,少主这是你的机会”
何元朗也劝导:“不平西南,国内不稳,师弟你尚年幼,未来犹未可知,不可如此,当忍辱负重。”
钱毅长叹一声,神色戚然,向严雍、何元朗抱拳:“让严师父、二师兄见笑了。”
钱毅面色悲伤,欲言又止的对何元朗说:“我自知辜负了公主,恐此生再无缘了,望师兄有机会见到公主,帮我带一句话,我钱毅此生心中只有她一人,如果留的残生,马革裹尸是我唯一命运,此生绝不另娶她人。”
何元朗犹豫是否要全部的事情告示钱毅,一旁的严雍刊出了端倪,连忙岔开话题。
“元郎,陛下答应北朝议和,有什么条件?”
何元朗只得回答道:“和亲!”
钱毅一听心中一紧,马上抓住何元朗的肩:“二师兄,谁去和亲?”
何元朗将手盖在钱毅手背,缓缓说道:“师弟,今日我来之前公主跟我见了一面,公主有句话让我带给师弟。”
“从今而止,恩断义绝,前路漫漫,望他珍重!”
钱毅听完脸色惨白,片刻之后泪留叹息道:“慧儿,你不当如此啊!不当如此啊……”
钱毅一拳打在墙上,血顺墙留下,何元朗不知如何劝阻。
“师弟,陛下的赦免圣旨马上就会到,希望你到了定州可以振作起来,你是师父的儿子,靖北军只有在你手里才能重建,不要浪费了师父三十年的心血,师父的遗愿只能有你来继承了。”
钱毅点点头,没有转身,低声说了一句:“二师兄,我明白,是我对不起她!”
何元朗:“师弟,为兄走了,我会尽力护公主周全,这点你放心。”
何元朗迈步出了玄字监,吕观喜端着圣旨进了玄字监
片刻之后里面有宣念旨意的声音传出
“陛下敕令,吴国公钱玮江北之战,兵败失地,按例当问败军失地之罪,然而朕念及吴国公钱玮为国镇守江北三十年,战功赫赫……”
何元朗没有继续听下去,他独自离开了诏狱,推开诏狱大门的那一刻,他开头看了看满天星斗,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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