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少女便又连退几步。
气的刘景浊干脆转过身走出了小巷。
他娘的!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头一次给人当成了坏人。
少女这才开口:“为什么帮我?”
既然是用的斗寒洲雅言。
龙丘棠溪也是一愣,随后以少女家乡话说道:“都是女的,我比你大不了几岁。”
顿了顿,龙丘棠溪开口道:“我是神鹿洲人,听你口音,是斗寒洲人氏?只一个灵台境界,怎么跑这么远的?”
少女天人交战好半晌,憋出一句:“能不能让我吃一顿饭?”
城内一处酒楼,能坐八人的圆桌,满满当当一桌子菜,刘景浊看着都觉得撑,哪承想这叫花子似的少女,吃饭那叫一个风卷残云,又好似蝗虫过境,只差把盘子啃了。
旁桌已经有人在说,“好家伙,这是饿死鬼投胎,八辈子没吃过饭吗?”
刘景浊笑盈盈转头,开口道:“吃你的。”
略微放出一丝煞气而已,已经吓得旁边那桌人冷汗直流,干脆也不吃了,结了帐就走人。
又上了一三碗面,少女喝完了汤,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多谢姐姐这顿饭,等我找到了师叔,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好嘛!一吃饱,整个人气势都变了,哪儿还有先前警觉模样?
龙丘棠溪指着刘景浊,笑道:“他掏的钱。”
结果少女看向刘景浊,一挑眉头,询问道:“那个武夫,你叫啥?说吧,我要怎么感谢你?要不然我跟我师叔要一道功法,帮你成为炼气士?”
刘景浊强憋着笑,装出震惊表情,一脸不敢置信道:“我都是开山河巅峰的武夫了,还能当炼气士吗?”
少女得意道:“那当然了,我师叔就是炼气士与武道同修的。”
她转头看了看左右,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给我饭吃,我就不瞒你了,你这武夫,应该是景炀人吧?听说过刘景浊没有?他就是我师叔,景炀王朝的二殿下,媳妇儿老多的那个。”
刘景浊一下子脸就黑了。
且不说第八境成了神游了,真境修士放哪儿去?也不说我刘景浊什么时候成了别人师叔了,就说这最后一句,你这死孩子是哪儿听来的?这叫诬陷知不知道?
结果少女好似没瞧见刘景浊那一章黑脸,反而越说越起劲儿。
“姐姐,你是神鹿洲人氏,那你知道龙丘棠溪吧?我师叔可是你们神鹿洲板上钉钉的女婿了。”
龙丘棠溪已经在传音询问:“你还有师兄?”
刘景浊一脸无奈,“我师傅也没告诉我啊!”
这上哪儿说理去,小巷子里捡了个脏兮兮的少女,居然成了自己师侄?
龙丘棠溪居然还顺着少女往下说,“这事儿我也听说过,那你师叔,是个什么样的人?”
少女拍了拍肚子,咧嘴笑道:“我师叔可是从小长在皇宫里头,吃香的喝辣的。你可不知道,他吃鸡肉只吃鸡舌头,豆腐都得是长得很漂亮的小女子点的卤水他才肯吃呢!我小的时候跟着我师傅去皇宫里头,吃饭都是用金碗,我师叔还送了我一只,不过被我放在斗家里了。你可不晓得,我那师叔,睡的床九丈长五丈宽,天天都有二十几个长得极其水灵的小女子给他暖床,没法子,床太大,人少了暖不热。你们更想不到,那么大的床,金子做的嘞!”
某人脸色已经堪比锅底灰,结果龙丘棠溪还顺嘴说道:“可真奢侈呢。”
刘景浊现在就想骂娘。
这死孩子,编瞎话你说的靠谱儿点儿成不?九丈长五丈宽的床,还金子做的?怎么,我刘景浊是不是睡觉从没见过房梁?没钱花了,我就顺手掰个床腿出去砸人?
刘景浊气笑道:“那你怎么混成这模样的?怎么不去长安找你师叔?又或者,你随便去一处衙门,报上你师叔的名字,不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少女赶忙做出个噤声手势,轻声道:“小声点儿小声点儿!我师叔是个低调的人,我宁愿饿着,自己要饭去长安,也不能这么高调的。”
这下刘景浊是真被气笑了,还低调?睡九丈长五丈宽的金床,还二十几个小女子暖床,你眼里的刘景浊是个低调的人吗?
龙丘棠溪询问道:“那你师傅呢?”
少女忽然低下头,再无嬉笑神色。
“师傅,死了。”
正此时,方才被打退的几个地痞带着一帮衙役走来,老远就听到那几个地痞说道:“那叫花子偷了我们钱,还他娘跟被我们欺负了一样,老子当了这么多年混混,头一次给人冤枉了!”
走上楼,其中一人指着刘景浊这桌,瞪眼道:“对对对,就是他们,一伙儿的。”
刘景浊嘴角抽搐,因为身边少女已然一把拽下刘景浊腰间玉佩,嗖一声跑去窗户那边儿钻了出去。
这是碰见了个小混蛋啊!还是顶能瞎说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