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孝泉疑惑道:“这巷子里住着的,都是些外乡人,殿下来这里作甚。”
结果刘景浊一把拽起钟孝泉,飘飘然落在一处小院儿。
离开小院儿时,送了少年人一方上刻“见微知著”的印章,刘景浊便径直走去了夜市。
少年人楞在巷子口,久久未能回神,方才一幕,让他有些不敢确定殿下到底是不是邸报所传那样。
落地之后,挥剑,割去人的头颅,一气呵成,殿下脸上颜色都没变。
之后殿下甚至挥手扯出其魂魄,以烈焰炙烤,那哀嚎声音传入耳中,钟孝泉只觉得一股子凉意遍布全身。
少年人失魂落魄返回面摊儿,乔樱草一看便知,这是殿下给这孩子上了一课。
等妇人听过发生的事情,钟孝泉本以为娘亲会大吃一惊。没想到却听到自己的娘亲十分平淡的开口:“就这点儿事儿就吓成了这样?那你还是回老家种地去吧,考什么试,当什么官?”
钟孝泉实在是没想到,一向柔弱的娘亲,今日怎的这般言语犀利。
结果乔樱草接着说道:“殿下比你还小的时候,早就跟你爹他们在战场上厮杀惯了,你要是见过你爹那一身刀剑伤,你就不怕了。”
钟孝泉倔犟道:“我在意的是,殿下为何出手杀人。”
乔樱草轻声道:“都不知道,就胡乱猜测?”
少年人一愣,看了看手中_印章,随即苦笑一声。
夜市那边儿,一大一小两个姑娘,玩儿的正开心呢。
见到这一幕,刘景浊便转身去往一处炮坊,买来一大堆烟花爆竹。
白小豆与龙丘棠溪各自手持一串儿臭豆腐,走着走着便瞧见道路尽头站着个青衫剑客。
白小豆扯着嗓子喊了句师傅,惹得路人皆转头看去。
小姑娘如同脱缰的野马,撒丫子狂奔过去,纵身一跃,死死抱住刘景浊,死活不愿撒手。
刘景浊无奈道:“这才一年多不见,咋个就胖成这副模样了?好重啊!背着我吃什么好吃的了?”
白小豆努着嘴,忍住不掉眼泪,可开口时还是有些哽咽。
“我可想你了。”
这天不是节日,也不是什么重要日子,也不知怎的,城外放了足足半个时辰的烟花。
离那些绚烂烟花最近的地方,有个小丫头肆意狂奔,高声呐喊。
不远处,一对神仙眷侣并排站着,两只手不知不觉越靠越近,于是一只大手死死攥紧了纤细玉手,两人就这么看着天上烟花绚烂,地上孩童欢跃。
龙丘棠溪有些心疼,她知道,他在与这座城告别,此后怕是很难再回来了。
宫城之中,那处小院儿里边儿,父子俩亲自下厨。皇帝陛下厨艺不精,遭太子嫌弃,于是皇帝便皱着眉头,干脆只烧火不动手了。
刘景浊到家之前,有个读书人领着个小童子率先到了小院儿。
太子妃一脸惊讶,“大哥怎么回来了?”
余恬赶忙说道:“你别起来,坐好了。我侄女儿快要出生了,不回来怎么行?金陵能有多远?”
厨房里边儿,赵炀高声喊道:“瞎说什么,肯定生个大胖小子。”
赵坎冷不丁开口:“我喜欢闺女。”
刘景浊与龙丘棠溪各自牵着白小豆一只手,同时迈步进门。
“我也喜欢闺女。”
龙丘棠溪有些局促,又被这家伙骗了,稀里糊涂怎的就跟着回家了?
双鬓斑白的皇帝几乎是小跑着出来,赵坎也差不多。
小童子悄悄缩去一旁,这二殿下,他是真怕啊!
白小豆扯着嗓子喊道:“大伯回来了唉?我师傅跟师娘也来了。”
小丫头跑过去蹲在太子妃身边,转头看向余恬,此处无声胜有声。
大伯,得抓点儿紧啊!
龙丘棠溪干笑一声,轻声道:“我是龙丘棠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