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大家都没说什么,只是吃饭,等吃完饭后,三兄弟在饭桌上喝酒闲聊,龙丘棠溪帮着三人倒好漱口清水,随后便出了门。
刘景浊有些意外,却是很快释然。
自己准备多喝时,总要些茶水喝的,只不过后来就喝茶水少,改喝清水了。
太子妃唐昧儿有身孕,已经去了侧屋休息,所以龙丘棠溪便独自坐在了门口台阶儿上。
院子里,白小豆跟与她觉得跟自个儿差不多大的余暃聊起了拳法,小丫头那叫一个神采飞扬。
然而余暃却听的满头雾水,因为他无论怎么在心中演练白小豆说的拳法,结果都是一样,乱抡王八拳。
不过余暃可半点儿没觉得这拳法就不高深了,毕竟是那人的亲传弟子,咋可能乱抡王八拳?一定是自个儿境界太低,领悟不来。
两个孩子明明各说各的,双方说话却都能搭上,这就很神奇了。
龙丘棠溪笑了笑,他本以为皇宫会很沉闷,毕竟白鹿城龙丘家,住的还是皇宫,娘亲在的时候,还好一些,娘亲走后,一座白鹿城就跟一座牢笼似的。
可她没想到,明明是个王朝皇宫的地方,竟是比已经自断国祚的龙丘家,更有烟火气息。
这就很舒坦了。
忽然瞧见早已经走来的赵炀站着门口,做贼似的朝着龙丘棠溪招手。
龙丘棠溪忍住没笑,心说这皇帝老爷子也太好玩儿了,半座中土都是景炀的,他在自家皇宫,怎的做贼一样?
小步走出门,龙丘棠溪轻声道:“赵叔叔,有事儿吗?”
赵炀左右瞄了瞄,打袖口取出一个小荷包,递给龙丘棠溪笑着说:“赶紧拿着,我可不敢进去,给小豆子跟昧儿看到,要觉得我厚此薄彼了。”
龙丘棠溪无奈一笑,将荷包退还回去,轻声道:“赵叔叔,我不缺钱的。”
哪知道赵炀一瞪眼,“这是你缺钱不缺钱的事儿吗?这是我们这儿的规矩,头一次到家,不给红包,那就是看不上。我咋可能看不上你嘛?”
说完之后,硬生生把荷包塞到龙丘棠溪手中,这位皇帝陛下还不忘说道:“明早上让那小子带你去见太后,她还得给一份儿呢。他要是不去,你就说,白拿的泉儿,不去白不去。”
龙丘棠溪笑道:“没事,他不去我就自己去。”
然后便转身走了,光看背影,龙丘棠溪都知道,这位不算老的皇帝陛下,心情很好。
听见唐昧儿屋中有动静,龙丘棠溪赶忙走去,推开门一看,是这位太子妃幸苦下床,挺着个大肚子找水喝呢。
龙丘棠溪扶着唐昧儿躺下,轻声道:“你喊人啊,好歹是个太子妃,怎的身边连个伺候的都没有?”
唐昧儿结果水杯,笑着说了声谢谢二嫂。抿了一口水,她才解释道:“有的,一天十好几人伺候着,一睁眼就觉得乌秧乌秧一片人,烦的紧。没怀孩子时还好,怀了孩子之后,就总是想安静些。”
隔壁三兄弟喝酒倒是小声,他们好不容易聚一次,唐昧儿便也没想着让赵坎过来。
两位女子聊天儿,还有一个有孕的,能聊什么?无非就是一个催,一个好奇呗。
隔壁桌上,刘景浊这边放了三个酒壶,都是空的,余恬面前两个酒壶,其中一壶还满的。至于赵坎,面前压根儿没有酒壶,只端着杯子。
要是跟姚放牛之类的喝酒,再怎么都不行,先腾空三个酒壶再说。
在老大跟老三这边儿,刘景浊是没有劝酒习惯的。
刘景浊又抿了一口酒,居然还掏出来旱烟点上了。
“名字想好了?真就叫赵焱了?”
赵坎点点头,轻声道:“就叫赵焱,明年封禅之时,会选在他满周岁那天。”
余恬轻声道:“可惜了,不是闺女。”
赵坎的头一个孩子,不可能是女孩的,不是说女子不好,而是因为景炀国运属火,赵坎身上背负了半数国运,女孩子受不住这份火运的。
这件事上,是决计没有万一的。
酒桌上忽然沉闷起来,三人各喝各的酒,也不说话。
还是余恬率先开口:“要么摆到明面上说清楚,要么你们出去大一架。”
赵坎这会儿压根儿是没什么太子威严的,只撇着嘴说道:“我晓得拦不住你,但你不能这么对我,削你爵位,划出皇家族谱,这事儿我干不出来。”
刘景浊笑了笑,轻声道:“假的,又不是真的。”
赵坎瞪眼道:“没得商量!”
景炀三位皇子,老大脾气最臭,老二最执拗,老三,没有最字,却哪方面多多少少都沾一点儿。
刘景浊又喝了一口酒,轻声道:“没打算跟你商量,大侄子也就这明天就足月了,我会把我身上的国运分给他,日后想我了,就来青椋山,我是决计不能再踏足京城的。还有,我让刘小北做的那件事,不要阻拦,景炀得以刘景浊为假想敌,你怎么不多跟许经由学一学?”
余恬也插嘴道:“我身上国运也会送给大侄子,以后我大概会在东海那边儿起一座宗门。”
赵坎气的一拍桌子,结果还没有开口,便又听见啪啪两声。
两人齐齐瞪眼,“反了天了你,跟谁拍桌子呢?!”
吓了隔壁唐昧儿一跳,龙丘棠溪转过头,大声说道:“吵架外面吵去。”
就连院子里切磋拳法的两个孩子都被吓了一跳。
余暃咽下一口唾沫,压低声音问道:“白小豆,剑修都这么大脾气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