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玲珑前,楼止止住腳步,松开了千寻的手。
千寻凝了神。羽睫微颤的盯着他凝重的脸。那张风华无限的脸上,浮起一丝释然,一丝无法言语的情愫,淡淡若晨曦薄雾。
他吻上她的眉心,艳绝的唇角浅浅勾起,却只有两個字,“随你!”
闻言,千寻不知道自己该有怎样的表情。她扭头望着紧闭的玲珑大门。只要推开她。她会知道有关于他的一切,过往和尘封的記忆。
她的手几度扬起,几度放下。
脚步停在门外,久久没有挪动。
她回眸看他,阳光上头落下,清清浅浅的铺在他的身上,若镀了一层金色。他的面色有些晶莹剔透的白,若璞玉通透,精致得教人挪不開眼睛。
黑鸦羽般的睫毛微微扬起。阳光下打着迷人的光影,落着斑驳的剪影。
他还是那一副高冷孤傲的神色,不管做什么,始終不改本性,始终是那个手握生杀的锦衣卫都指挥使。
她望着他眸中的流光,冷热交替,略显复杂,但没有半分杀气没有半点戾气。
琉璃染醉,像极了他蟠?网纹帽上的昂贵镶玉。
蓦地,她骤然转身。沖进他的怀里,抱住他的腰肢。
那一刻,她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子稍稍僵直,而后背上有手慢慢落下,恨不能将她整个嵌入了他的怀里。
“有你就够了,还进去作甚?”她抬头。
他低眉,眸色微恙,却冷哼两声,“心口不一,早前不是很想进去吗?以后可……”
“让咱家的爷一直保留秘密,心里一直存着内疚,这样以后对付你,我才能更有胜算。不是吗?”她笑得如花绽放。
女人,不需要太聪明,但必须知进退。
是故有一种女人,不管跟谁在一起,都会幸福。
他冷蔑谩笑,“蠢东西,想得美!”
却挑起了她的下颚,旁若无人的吻上去。
这头两情相悦,十三王府的氛围却显得有些诡异。
因为勾魂摄魄与媚药两重药性,完颜梁始终没有清醒。云殇午夜时便因为过了药效而清醒,然则完颜梁的药效却持续太久,以至于……最后是完颜梁将云殇一次又一次的吃干抹净。
虽说云殇是个男子,但完颜梁的武功却是极好。
与其说新婚之夜,不如说是云殇的受辱之夜。
那一夜的**蚀骨,若非担心被人知晓他堂堂十三王爷会受辱于人,他定然不会放过完颜梁。奈何……闺房之事,终归还是秘而不宣为好。
云殇倦怠已极的起身,身旁的完颜梁终于因为药性的彻底发泄完毕而沉沉睡去。眸光利利,那一刻眼中的冷蔑与憎恶浓烈如墨。
纵是完璧又怎样,如此放浪的女子,真当是污浊不堪。
然则她是南理国的公主,不管他愿还是不愿,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朝中势力多分,单靠兰大将军府与京畿府沐家是不行的。
京畿府沐家自从楼止断了军部的兵器供应,便已经动摇了根基。而兰家到底是外戚,自古以来外戚专权的事例太多,决不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兰家。
再怎样,他也是兰大将军的外孙,那兰家可还有嫡子嫡孙,不得不防。
云殇揉着眉心,顺手抓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完颜梁到底是南理国公主。南理国国君无子,完颜凉死后便后继无人。
如今这个完颜梁,也算是老天给他的机会。
不过……
昨儿个夜里,到底怎么回事?
他暂时还没有要碰完颜梁的心思,怎么可能会……他自问自制力极好,那两杯茶里头……不过看完颜梁的表现,似乎也是中了暗招。
这是怎么回事?
他昨夜分明看见了千寻……
是幻觉?
深吸一口气,外头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砚台跪在外头低低道,“王爷,时辰不早了,该去给贵妃娘娘请安了。”
看着床榻上仿佛处于昏迷状态的完颜梁,云殇的眸光深了几分,如今他的脑子里不是漫无边际的追究,而是在想该如何继续已经发生的事实。不管发生何事,总是有利有弊,而完颜梁身上的利益,就目前而言,绝对能助他一臂之力。
所以……
云殇起身,不紧不慢的走下床去,“进来。”
砚台带着一干奴婢,垂着头进来。
更衣时,云殇看一眼床榻上的完颜梁,“不必吵醒王妃,待她自然醒后来花厅便是,本王在花厅等着。”
“王爷待王妃果然是极好的。”砚台忙道,看这情形,谁都明白昨儿个夜里王爷与王妃已然圆了房。
音落,他看一眼正为自己系着金玉腰带的砚台,“昨儿个谁守执?”
“奴才去问问。”砚台忙道。
“不必了。”云殇走出房门,及至房外,才冷了声道,“拖去僻静处打死!”
没有缘由,砚台稍稍一怔,随即颔首,“奴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