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笑了笑,总算没有刚才的紧绷,“其实你说欠钱也没错,我长这么大吃穿用度都是苏家供给,算下来也要不少了。”
他和孟迩认识不久,满打满算才两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孟迩身上有种让人信赖的感觉,无论是她对赵玄还是对毫不相关的烈风寨,都能看除她是个仗义之人。
没有人认真听苏木说话太久,他被忽略被隐形,身体上没有亏待过,但心理上呢?
孟迩身体前倾,认真地聆听着苏木的故事,即使苏木讲得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她也没有打断。
不需要多说,能让对方畅快的说出憋在心里已久的事,就是一种治疗方式。
苏木说完后感觉自己心中郁结像山巅的积雪慢慢消散,他长舒口气歉意地看着孟迩:“抱歉,苏某一时忘形说了这么多,给孟姑娘徒增负担了。”
“还这么客气作甚,以后就叫我孟迩。不过秦夫人的事你打算怎么办?我能帮你些什么?”
苏木苦笑着:“我不知道。那日听两位老仆妇说起这事,在那之前我从未深思我娘病逝的真正原因,可要我翻脸去查苏家底细,养育之恩在前我又下不去手。”
孟迩了然:“所以你离开苏家是因为这个吗?苏家和秦夫人之间难以抉择。人之常情我能理解,或许假以时日你再成熟些就能选出了。”
苏木没想到孟迩会支持他的退缩:“我以为你会让我不顾险阻去追查真相。”
“人和人不一样,如果是我我肯定会去查个水落石出,如果是赵玄他说不定会被仇家耍得团团转,但如果是你,你善良温和,逼你去做你做不到的事无异于是给你压力,阅历和经验不是一瞬间才有的东西,就像小马过河,你得自己走一遭才能有判断。”
赵玄来时正好听到孟迩这句话,心想他有姐姐说得那么蠢吗?
“姐,苏大夫你们原来在这呢?三当家醒了,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烈风寨其他人还是由本寨人出面安抚比较好,如果让军队强行镇压恐怕要适得其反,孟迩站起身:“走,带我去见见。”
孟迩带着赵玄和苏木畅通无阻地来到李震帐篷里,还有点纳闷六子之前见她都表现得深恶痛绝,这次反而没拦住审问盘查。
李震的伤比李霸轻点,也就醒得早,他胸前缠着绷带披着外套靠坐着,孟迩想起之前把人敲晕还绑起来,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装模做样地问候道:“三当家的伤好点没?”
李震深深看她一眼,“听寨子里人说你会呼风唤雨?浇灭大火救了二姐和寨民,我李震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之前对你做过的事要打要罚我概不还手。”
孟迩见李震有愧疚之意,她也要李震出面做点事,便顺坡下驴地说:“雕虫小技而已,三当家莫要折煞我。要打要罚万万谈不上,只是要三当家帮忙说服寨民留在山上。”
“这是何故?”
孟迩讲昨天说过疫情的事不厌其烦又说了一遍,李震这才想起是由这么回事,他当时就没往心里去等看到苏木手臂上和二姐一样出现的红色斑点后才觉得事情并不像他想象中简单,孟迩提出要在山头安营扎寨,将人群按家家户户分开来,隔离期间各家不许走动,如有一家出现上述症状全家搬到另外一个住所。
“嗯,就按你说得办,寨民那边由我去游说。”
李震虽然好色,但在大敌面前还能拎得清几分轻重,不禁让孟迩有些刮目相看,“多谢三当家理解。”
李震看着孟迩出去的背影,总觉得她比昨晚更美,昨晚是貌美今天则是别样的美,更坚定要让孟迩做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