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孟迩面色红润气息正常贺陵游才稍稍放下心,“需要我做些什么?”
苏木见贺陵游如此通情达理,便将他与孟迩共同制定的计划说出来:“首先,在场的所有人都有染上疫病的风险,所以我们不能下山继续扩散,而是要就地隔离;其次住在山上的话,需要贺将军施以援手提供帐篷和饮食等;最后是治疗,我与老太医两人忙不过来,还需要在镇子上多找几个,哪怕不是来看病也能来送药。”
“可以,等苏岭来了我会安排。”
“苏岭?”苏木确认道,“贺少将说得可是山令岭吗?”
“正是,怎么你认识苏副将?”
苏木闪过一丝畏惧的表情,看起来他好像很怕苏岭,“他是我二哥。”
田成看苏木单薄的身子,怎么也无法把他和孔武有力的苏岭联系起来,不过细看两人眉眼,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你为何不早说苏副将是你二哥?”
苏木犹豫道:“我事先并不知道二哥会途径此处。”
田成还想再继续追问被贺陵游制止了,让他跟着六子去找适宜驻扎的地方。
苏木庆幸田成被打断,要不然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苏家尚武满门皆将军,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英姿飒爽,在情场上也洁身自好,苏家只娶妻不纳妾。
但这条家规被苏木出现给打破了,苏木是私生子。
他娘是名医女,他爹是苏家长子苏元泽,当年与边境匈奴大战,苏元泽掉下山崖被医女秦艽所救,两人一来二去情愫渐生,秦艽怀上苏木。
苏元泽伤好后要带秦艽回苏家,但他已有正妻是家世显赫的侯门贵女,正妻不允许苏家家规在她那里打破,也不允许与其他女人共享夫君。但秦艽有孕在身苏元泽又多加求情,苏家长辈动用家法惩治后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不纳秦艽进门,也不对秦艽动手,就当她不存在。
秦艽生下苏木后就住在城外的宅院里,苏家虽然不认她但还是要求她不能像以前那样在外抛头露面,如果表现够好等苏木三岁时会把苏木接回府中记在正妻名下视为嫡出,秦艽为了儿子的前途放弃自己喜爱的医药,规规矩矩在宅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这样老实安分还是有人看她不顺眼要对付一个毫无背景的外来女子易如反掌。
秦艽在苏木两岁那年病死了,接着苏木被接回苏家养在正妻名下,正妻也很豁达对苏木与她的其他孩子一视同仁,但苏木总觉得他们之间隔了什么,无论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讨好,哥哥姐姐都不会真心实意的对他笑。
他的童年受了生母的影响,酷爱钻研花草药材,正妻对他流于表面,不过好在亲生父亲苏元泽对他极好,苏木幼年孤单但生活上没有什么拮据的地方,苏家习武苏木虽然不擅长但为了不破坏苏家家规,还是很努力地在练习。
直到他无意中听到有人谈论起生母秦艽死因,模模糊糊指向苏家长辈,他当即去问父亲苏元泽,但苏元泽厉声呵斥他,不要再提起这件事,还说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苏家给的,苏家供他吃穿,他有什么立场怀疑苏家害了他母亲。
苏木一气之下离开苏家独自游行到这。
苏岭来得很快,他在军中多年,军队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发现今天站岗出现许多陌生面孔,他当即拿下审问,一问才知道换岗人数居然有数十人,而且都跟着贺陵游往烈风寨去了。
贺陵游被圣上派下来做骁勇军少将时,很多骁勇军的长官替他抱不平,按年龄按资历怎么也轮不上贺陵游,虽然听说过贺陵游在边关打战连战皆捷的名气,但是谁信呢?名气也可能是吹嘘出来的,看他那小白脸的样子说不定靠不正当手段上位,听说不少边关节度使就想招他作上门女婿。
要想在军营里获得大家的尊重,只靠圣上下令不行,还要真刀真枪的打拼出来。
苏岭不让部下再议论此事,但他心里也不平衡。他要试试贺陵游到底是草包还是人才,部下为难贺陵游时他默默在一旁不做声,贺陵游为此吃了不少哑巴亏。
可他从不抱怨,更别提向上奏明,贺陵游年纪轻但做事极为稳妥,京都公子哥的骄纵荒诞和他成了鲜明对比,时间久了大家也都心服口服,苏岭甘心屈居贺陵游之下。
“末将来迟少将军可有受伤?”苏岭上前请罪。
贺陵游连忙阻止,“苏副将止步,此处有疫情不宜靠近,等会带些帐篷和草药送上来,再派人把守各个路口不许进出。”
“这...少将军不和我等一起下山吗?”
“我近距离接触过病患要留在观察,军队的事有劳苏副将了。薛汀薛大人呢?”
苏岭有心想劝但看贺陵游态度坚决,他只好先说薛汀,“属下沿路上来,烈风寨外无一活口,清点在场死亡人数是一百四十三人,除却烈风寨五十三我军伤亡人数九十人。并未见薛大人踪迹,他也没回刘厚刘大人那。少将军,由此可见此地凶险,还是跟属下下山再做打算吧。”
田成愤愤不平道:“薛汀肯定是畏罪潜逃了!那些杀手就是他派来的,眼见事败就逃窜了,少将军你应该立即上书奏明圣上此事,在发布海捕文书通缉薛汀!”
贺陵游悠悠地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苏岭,“苏副将,你怎么看?”
苏岭迟疑了下,“属下不赞同田副将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