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着眉毛,“我已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也不是毫无城府的稚子。在我去勒州的这些日子里还要拜托两位,容孟迩先说一句辛苦。”
说着她对两人行礼,晏芝薇手忙脚乱地扶起来,“你这是干什么,要与我见外了不成?姐姐,我劝不动你,但是你要和我保证必须提起十万分小心,不能出事不能受伤,否则我以后哪里都不会让你去,我说道做到!”
饶是蔡和看孟迩坚决也没有办法,他长叹口气:“院长,我在勒州还有三五好友,等会便写封信交给你,拿过去他们会对你多加照拂。若是蝗灾严重、官员勾结,你不可强出头,先保全自己留得青山在,蔡某到时便辞去私塾来辅佐院长治理蝗灾。”
孟迩郑重地点头向他们保证,第二天她天不亮就带着赵玄出城,等他们走后晏林初从私塾拐角走出来,他的头发上睫毛上还沾染露水,眼眶血丝遍布,下巴冒出稀稀拉拉的胡茬,一夜未睡就为看她最后一面。
本来醉生梦死,直到昨晚妹妹揪着他的衣领泣不成声的说:“你还在饮酒?你知道孟姐姐要去勒州了吗?路途遥远我害怕...不,她一定会回来,她答应过我!”
“勒州?!她去勒州干什么?不行我要阻止她。”晏林初睁开眼散去迷醉露出担忧。
“没用的”,晏芝薇松开手跌坐在哥哥的椅子旁,“我和蔡先生都劝过,她心意已定,你又不是不知道。孟姐姐下定决心的事什么时候改变过?”
苦笑一声,对啊他又不是不知道,她下定决心的事从来没有改变过,他瘫软倒下不再挣扎着起来。
晏芝薇和哥哥一同长大,对他再是了解不过,“孟姐姐说她走的事别告诉任何人,你是我亲哥,我不想看你后悔,明天早上她就会走,夜深了我要回去准备姐姐路上要用的东西。”
看着孟迩头也不回的背影,晏林初掌心的玉佩无声滑落,那是他找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的暖玉,触及生温,为何他拿在手里寒冷彻骨呢?
孟迩自是不知道私塾的事,她起初带着赵玄还解释为什么去勒州,越往西走路边的饥民越多,有些尸体已经发臭腐肉上围着苍蝇,有些人抱着咽气的亲人嚎啕大哭,路边原先长了些野草,现在也被拔光连草根都翻起来,看起来荒凉颓废无比。
她和赵玄不再说话,亲眼所见比过千言万语。
两人闷头赶路,沿路将晏芝薇带给她备用的东西都分发出去,饿得饥肠辘辘的人囫囵吞下去才想起来问恩人名字。
孟迩,流民翻来覆去念了几遍,他悄悄把恩人们的名字记下。
晏芝薇给的东西再多也救不了几千人几万人几十万人,只有早点到勒州才能从根本上解决。
为此她和赵玄放弃官道改从小路,经过一片树林时,她只关注眼前的路忘了主意马匹脚下,不知道踩到哪个陷阱,孟迩和赵玄的马同时前倾,赵玄有功夫在身还能维持身型,但孟迩没功夫事发突然她还来不及兑换道具,整个人摇摇晃晃地从马上栽下去,骨碌碌滚到路边。
赵玄刚要过来拉孟迩,脚底又踩中机关,从地下拉起一张大网把两个人全兜进去。
一伙穿着粗衣蒙面的人从两旁跑下来,嘴里吆喝着:“羊已入圈,兄弟们出来吃肉了!”
赵玄听师傅说起过,随机脸色大变:“好像遇到土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