劢州雨水充沛,勒州气候干燥。
往年勒州也会出现因为干旱导致的粮食减产,但还算应付得过来,今年不知道是怎么了,从北边飞过来一大片蝗虫,黑压压的像会移动的乌云,仅凭人力驱赶根本不可能驱除干净。
偏偏勒州今年又增加税收,身居高位的人动动嘴皮子下达命令,落在百姓身上就得卖儿卖女,即使是这样也依旧凑不够税赋。
落叶归根,人对故乡有难以割舍的依恋之情,被逼到什么程度才会从祖祖辈辈的家园中逃离,过上流离失所的日子。
钱县令收到通知函后立马安排人手接济难民,孟迩见他忙就默默退出来,她决定今晚收拾一下明天就动身。
回去后把晏芝薇和蔡和叫过来,安排好杂志和私塾事宜,特别对蔡和提了提图书馆的事。
晏芝薇听到她要不远千里去勒州说什么也不同意:“勒州里劢州相隔千里,你即使现在去了也无力回天,而且四处都有流民,你忘了我们当初是怎么被...”
说到这她停下来,相信孟迩知道她要说的意思,女子在乱世中被拐卖是多么容易。
“杂志要开新栏目,没有你在我拿不了主意,再说闻冠他们还有几天就回来了,你要去也得等他们回来,到时候我们再商量商量一起去。”
蔡和当初以为孟迩是作秀,但一个人作秀作到这种程度肯定有几分真情实意在,况且他知道她不是在作秀。
此去有数不清的危机和突发状况,晏姑娘说得路上安全是一个方面,他看得比晏姑娘更深些,勒州官员再灾收之年还加重赋税,可见昏聩;百姓流亡不加安抚,可见心硬。
这里比不得孟迩一步步撑起来的私塾,朝堂的勾心斗角与私塾间的陷害是一个天一个地。她在劢州还勉强算有些地位,要真去了勒州恐怕会和被啃食过的庄稼一眼,骨头渣都不剩。
“老夫也认为不宜操之过急,勒州蝗灾来势汹汹,朝廷想必早已知晓灾情,现在说不定派下的赈灾官员已在路上,还是再等灾情稍缓过去。”
孟迩等得了系统等不了,就三十天时间刨去路上十几天,等到了还得查找蝗灾原因和受灾程度,寸金难买寸光阴她现在可算是体会到了。
“你们听到了吗?”
晏芝薇和蔡和面面相觑,不知道孟迩是什么意思。
“是流民的哀号声,我今天叫你们过来不是来商量,今天下午我抓紧把要做的事写下来了。”
她把两份清单给他们,“小薇,我忙得脱不开身时不都是你对杂志全权负责吗?当时做得好好的,那现在就一定能做好。”
“蔡先生,这里面记录了我和钱县令商讨过的问题,如果后续他记起来了还劳烦您帮我。私塾交给您比交给我自己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