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学私塾的学生越来越多,一个月后由刚开始的十二名店员已经涨到三十人了,由于孟迩规定入学条件不限制,所以入学的既有已成年,还有三四岁的,许多家长见孟迩随和好说话,而且私塾离家近又不收费,便把这里当儿童寄养初,自己白天出门做活,晚上再回来接孩子。
这可苦了孟迩,正在上课时有小孩突然尿裤子的,还有年龄大欺负年龄小的,一堂课下来光处理矛盾时间就用完了,苦中作乐地想如果她以后去做纠纷调解,肯定是个中高手。
最后苦思冥想好几晚终于决定费些功夫按照年龄把学生分开,累是累了点,但解决很多隐患。
十岁以下不管男女,都算小班。
十一岁至十五岁,为中班。
十五岁往上就是大班。
她还制订了学生手册,违规后就记入档案,一次违规写检讨,两次违规叫家长,三次违规直接开除。
不得不说,她这些做法还是有些用处的,针对不同年龄开展不同的教导方式,学生斗争打闹的问题少了很多,其中个别顽劣不开屡教不改的人,她也只好委婉劝退,毕竟熊孩子家长都做甩手掌柜,那一个老师又怎么单方面配合呢?
生活的本质就是制造问题再解决问题。
孟迩累死累活把人分开后,她发现自己人手不够了,只靠她和虎子完全管不过来,有心想让晏芝薇来管理小班,但好歹是个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如果让小薇来给小孩换裤子......所以她想想也就是想想而已,自己吃苦受累是被逼无奈,如果再道德绑架他人就是无耻了。
晏林初进来时就看到孟迩愁眉苦脸的样子,他把茶楼带得热饭热汤放在她眼前,有心想捏捏小脸但还是出于礼节克制住了,“想什么呢?脸皱得像个小老太太。”
“少爷,你来啦?唉,你不知道,我现在特别羡慕哪吒。”
“嗯?”
“因为他有三头六臂,我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了,也不能靠虎子,他不跟着一起捣乱就谢天谢地了。我在考虑招老师的事,但是你也知道,好老师早就被其他两个私塾抢走了,谁会放着大平台不要来我这小作坊呢?愁人,太愁人了。”
晏林初看她的样子心里实在是觉得可爱,大着胆子在她眉心轻轻一点,“我有个办法,但是你得把饭先吃了,吃冷饭对胃不好。”
“真得?”孟迩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见他微微颔首,她拿起馒头塞进嘴里,“你说得啊,可不许诓我。”
吃了两口想起虎子和闻冠还没吃,她停下筷子刚想把他俩叫进来。
晏林初先她一步说道:“还有一份我已经交给他们了,你就安心吃吧。”
其实他抱有私心,千山茶楼的事愈发繁多,他两三天才能见孟迩一次,所以并不想有人打扰这难得的相处时间。
孟迩忙了一天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刚才全神贯注的想事情还不觉得,一回过神恨不得生吃头牛,当她犹如暴风过境般把饭菜扫到肚子后,打个饱嗝。
“嗝!我吃饭不雅观,让少爷看笑话了。”
晏林初贴心地递上帕子,“我倒是见你胃口大开,心里感到一股温暖、治愈的感觉。”
孟迩愣了愣,难道这就是吃播的魅力?但她没有想太深,回到刚才的话题焦急地问道:“什么办法?”
晏林初默默把一碗汤拿出来,见孟迩下意识地端起来,他忍不住扬起嘴角:“我之前给你讲过,幼年时曾在这里旧私塾里读过书。当时旧私塾被封之后,教书先生们没了去处。有些去另外两个私塾任职,有些换行了,其中有一位叫蔡如,他性情孤傲不易近人,但是有真才实学,如今就住在桂花村里。”
“噢?明天正好休假,那我去拜访拜访。”
“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蔡老师脾气不大好,我担心...”
“小薇没给你讲过我的身手吗?你要担心的不是我,而是蔡老师。”
晏林初被她逗笑,“也是,孟侠女身手不凡,我等仰慕已久。”
她也抱拳,粗气粗气地说:“那是那是,晏兄弟慧眼识英才啊。”
他再也忍不住朗声大笑,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看见她就想起春天第一支迎春花,亮眼、顽强且生机勃勃。
第二天一早孟迩带着虎子和安安坐上去桂花村的马车,安安本来只需要按时上课就行了,她对安安也没有别的要求,健康快乐成长,再等他大点让他去学一门养活自己的手艺,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但安安比她想象中争气得多,他从来不会因为刮风下雨就不来了,每一天都是第一个站到私塾外面等门开,早上气温低,他身体刚缓过来没多久,孟迩心疼他便将私塾的钥匙给了他一份,来早了就在私塾里坐着,比呆在外面受冻好。
谁知安安进来后也不闲着,他拿起扫帚将虎子应付扫完的地重新扫一遍,再将孟迩的讲桌整理干净,她就觉得地面干净的样子不像是出自虎子的手笔,原来是田螺姑娘--安安帮他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