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渊确信道:“我刚才试着运了下气,并无阻碍,而且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
颜烟的手指还扣在他脉上,所探测到的脉搏确实一如既往的强劲,并无中毒迹象,这更让她感到怪异。
“这不可能!”罗音织叫了起来。
她对自己这新制成功的毒香颇为自信,料定出手便能将一人置于死地,但如今见此毒对这二人皆不起效,信心遭受打击,心态瞬间又变得不稳定起来。
“我既然无事,这原因就容后再议吧,正事要紧。”闻人渊对颜烟说道,手却抽剑出鞘。
罗音织无非是仗着自己毒术了得,才敢逞凶滋事,发现毒香失效,身上藏着的毒药已尽,本想再施小计逃走,还未转身,就觉脖颈根处一凉,利剑的锋刃险些割破她娇嫩的皮肤。
“你们不都没事吗,还要做什么?”她心知自己无法逃脱,不得不仰起头来,颤着声发问。
“不做什么。”闻人渊将手中长剑往下压了几分,“只问你几个问题。”
罗音织眼睛一眨,泛出些泪光来,道:“你问便是了,欺负我这样一个小女孩又算什么本事。”
算起来,她比颜烟小了三岁,只是个子稍高些,长得娇媚,如今这一哭,确实是有些我见犹怜的感觉。
颜烟在旁边看得清楚,冷笑一声:“装模作样。”
“你这小女孩可毒得很。”容非逸见毒烟已随风散去,也振作精神站起身来,“清源,别放过她。”
闻人渊早就满心满眼皆是颜烟,自然不会理会罗音织这般装出来的可怜模样,问道:“在将军宅邸中行凶的人,是你么?”
罗音织闻言就想摇头否认,稍一动弹便觉得脖子一痛,慌忙不敢再动,只说道:“不是。”
“将军宅邸中出事了?”容非逸惊诧地看向闻人渊,“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我们来之前,不到一个时辰。还有,她没事,但……等会儿再与你详说。”闻人渊只告诉了他一个结果。
“不到一个时辰的话,那倒确实不是她。”容非逸瞪了眼罗音织,“我从兵营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了,一路追到这里。”
“难怪你没能赶回将军宅邸。”颜烟朝他笑了笑,“师兄确实是误会你了。”
闻人渊朝他们二人轻咳一声,又对罗音织问道:“还有一个问题,罗有全在哪?”
“他……他在哪,我不知道。”罗音织心想罗有全的行踪决不能透露给他,只是没能藏住这一瞬间的惊惶。
“你知道,说吧。”闻人渊手上施加力道,剑锋划破罗音织的皮肤,渗出血来。
颜烟有段时日未见他显出这般残酷的手段,有些不忍,但想到过往种种与秋绮枫今日所遭遇之事,又狠下心来,期待着他能从罗音织口中问出罗有全的下落。
罗音织吃痛,问道:“你找我哥哥,是为了什么事?”
她生长于御刀门,敬重父亲罗常贤,又喜欢自己的哥哥罗有全,对妨害到他们的人向来睚眦必报。
她从罗有全那儿听说过那日悬崖上发生的事,知道这二人若能得以生还,必定会找上门来寻仇,此次来义乐城便是为了找到颜烟等人,先行下手,却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罗有全曾叮嘱过她,不能对外人泄露他们的行踪,她便打定主意对此守口如瓶。
“你只要交代出他的下落即可。”闻人渊没回答她的问题。
罗音织这才意识到此事于他而言并无转圜余地,心神大乱,顾不得会受伤,抓住他的衣袖,呼吸急促地叫道:“求你,求你们,放过御刀门,放过我哥哥吧!”
话及此处,她却是情真意切地流下眼泪。
闻人渊冷着脸,将衣袖从罗音织手中抽出,正要再问。
罗音织却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颜烟见此异状,抓住了闻人渊的手,这才放心地朝罗音织看去,却见她吐出的血呈紫红色,又在瞬间变成黑色,竟像是中了毒。
“蛊毒?”颜烟见这血的颜色与变化,与闻人渊当日崖上身中蛊毒后的血色变化极为相似,心中一凛,“你们两个快离她远些。”
她不知接触到中了蛊毒后的血是否也会被染上蛊毒,谨慎起见,让闻人渊与容非逸立刻离开罗音织身旁,自己也跟着退开。
容非逸仍有些脚步虚浮,直接被闻人渊架着胳膊,带到一旁观望。
“什么?”罗音织在闻人渊撤剑离开后,捂着脖子,对自己吐血之事感到难以理解,“我怎么可能会中毒,我明明……吃过那药?”
她来不及细想,便觉心脏一阵钻痛,犹如被万千只虫蚁咬噬,令她禁不住惨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