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烟与闻人渊两人跟着机关鸟,穿街过巷,一路来至义乐城西的某座宅院前。
闻人渊见那机关鸟越飞越低,抢在其撞上那宅院大门前直接截下,握在手里让它不再飞动后,塞回衣袋中。
“怎么感觉这地方,我好像来过?”颜烟喃喃低语,看着面前那扇木漆斑驳的大门只觉眼熟。
闻人渊点了点她的肩膀,示意她抬头往上看。
雕有“李家”二字的牌匾,摇摇欲坠地悬挂在院门上方。
颜烟记得这地方,去年七夕的前几天,罗音织便是约她在这宅院中见面。
既然此宅被罗音织所占,容非逸又怎会在此?难道真如杨柳所料,将军宅邸中的内鬼是他不成?
她小心谨慎地后退了一小步,难以置信地回望向闻人渊,低声道:“我们进去看看?”
闻人渊点了点头,由于担心院中有埋伏,往宅院后方绕去,带着颜烟跃过院墙,翻上屋顶,落在凌乱的黑色屋瓦上。
这处落脚点他找得非常熟练,是他之前尾随颜烟夜会罗音织时寻好的,确保瓦片足够稳固,不会发出太大的动静。
颜烟跟着他一同蹲在屋顶上,往下看去,见那杂草丛生的院中,有两人左右相对而立。
如她所料,这两人正是容非逸与罗音织。
她见容非逸咬牙瞪视着罗音织,视之为敌,便知这两人并无勾结串通,他在此应是另有缘由。
“他没带武器。”闻人渊见他空着双手,暗道不妙。
罗音织似笑非笑地伸出手去,食指触及容非逸的下颌。
不知为何,容非逸竟未躲闪,那张秀美的脸上显现出浑浑噩噩的模样来,似是神志不清,竟顺从着单膝跪倒在地,仰头看着她。
托着他下颌的手指转变角度,涂着丹蔻的指甲往下划至喉结处,留下一道血痕。
闻人渊见他有难,无法置之不理,探明宅院中再无旁人,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将他从罗音织手中拽开。
容非逸向后仰倒,看着闻人渊说不出话来,闪烁不定的眸光中透出些欣喜。
罗音织没料到会有人突然从天而降,缩手连退几步,看向闻人渊,问道:“你是人是鬼?”
“你对他做了什么?”闻人渊见容非逸神色异常,瞪视向她。
颜烟从屋后绕出,跑至闻人渊身旁,俯身查看着倒在地上的容非逸。
“我当是谁来了呢,原来是你啊。”罗音织看见是她,蔑笑出声。
她大概是对颜烟的近况心知肚明,知她当日未死,因此并未觉得诧异,想着鬼魅不会在白天出现,也不会跟颜烟一同寻上门来,倒是缓过气来,转而对初次亲眼所见的闻人渊打量一番。
“哦,我想起来了。”她像是并不害怕他眼神中散发出的凌厉气势,想了片刻后笑道,“你就是哥哥说过的那位闻人少侠吧,长得倒是不错,和这位少侠可谓各有千秋。”
“少废话。”闻人渊一脸不耐地打断她。
罗音织反而笑问道:“你们是不是没想到,此人是我安插在你们身边的内应?”
闻人渊闻言目露寒光,他与容非逸乃是多年至交,结拜兄弟,对他的品行极为了解,并未受她这般拙劣的挑拨影响,向前逼近几步,面色铁青地说道:“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罗音织笑得柔媚,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我没对他做什么呀。”
颜烟见她双手缩在袖中,指尖不自然地蜷起,似是捏着什么东西,心中防备。
“他吸入了安神香。”她直起身来,瞥向罗音织,顺便将容非逸的情况告知闻人渊。
罗音织像是没将他们二人看在眼里,当闻人渊逼近时也未再后退,瞥向瘫倒在砖石路边杂草丛中的容非逸,笑道:“是他自己要跟来的,嗅到了我这调配的安神香,可不能怪我。”
说着,她突然抬手,将手中之物洒向间隔不到三步的闻人渊。
“小心!”颜烟抢前一步,挡在闻人渊身前,以衣袖遮面,截住了那片带着香味的药粉。
罗音织见她做出这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来,问道:“你,你就不怕中毒?”
颜烟放下手,拍净了衣袖上沾的些许药粉,道:“我师父担心我,自我幼时便让我服用了不少名贵药材,以助修炼内息,其中大概就有那么几种,能令我无惧毒药。更何况这药粉只有吸入体内才会起效,你这些小伎俩可伤不了我。”
罗音织虽是罗常贤之女,但不曾接触过武学,只一味研究毒术,年龄亦是不大,没什么江湖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