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这么些年了。”苍年佑摇着头感慨,“倒是难为他。”
闻人渊道:“不过此人不受姚家人待见,一些机密要事应当是不会告知他。他现下正在御刀门处,可随时召回。”
围剿御刀门之举,实则是出自苍年佑的命令,倒也算不得是他私自调兵。
“那便等御刀门之事处理完了再找他。行了,需要去调查的事就交给你们了,现下都散了吧。”苍年佑见说了这半日,虽说解开了不少原本令人困惑的谜团,但众人都有些疲了,便好心地想结束谈话。
苍水云率先起身,笑嘻嘻地对颜烟道:“先不管别的,我可算是有个妹妹了。”
她出生得晚,上头便只有苍年佑一个哥哥和五位姊姊,如今得知颜烟是苍若颜所生,与她同年出生,算月份却是她稍长一些。
虽然王族子嗣要认祖归宗没那么容易,但苍水云心里已然将颜烟认作妹妹了,想着自己居然也成了别人的阿姊,便要学着像兄姊疼爱自己那般,多照顾颜烟一些。
只是颜烟的性子总是更沉稳些,若说出去,也分不清究竟是谁照顾谁。
苍年佑看着这两人,朝闻人渊笑道:“我是要在你这将军宅邸上叨扰几日了。”
闻人渊起身,换上客气的语气,道:“官家言重了,臣下这就去着人安排,请官家稍等。”
颜烟揉了揉太阳穴,跟着起身行礼,想与闻人渊一同离开。
适才提及的这些,一会儿是宁荣公主远嫁齐川,一会儿是罗常贤暗中谋划,甚至还有后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又牵涉到姚家,光是那一堆人名就足以让她觉得头昏脑涨了,想着今日闻人渊定会留在宅中,打算等会儿再找他一起整理下思绪。
苍年佑看着他们鱼贯着步出厅堂,突然又想起一事,喊住了闻人渊,道:“刚说到宁荣公主出嫁,我却想起来,闻人太傅有个兄弟,没有领受官职。不过当年便是由他们两兄弟将宁荣公主护送至义乐码头,走水路前往齐川兴昌的。这之后便再也没见过他这兄弟,你可知此人去了何处?”
闻人渊一怔,道:“家父从未与臣下提过此人。”
“倒也没什么,你退下吧。”苍年佑对他摆了摆手。
闻人渊想着事,出得门来,抬头见颜烟仍留在原地等他,几步走近她身旁,两人并肩往东院去。
“你还带着我那块玉佩吗?”他微侧过头去看她。
颜烟听他问玉佩之事,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去触碰腰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没打算要回来。”闻人渊揉了揉她的头顶,“只是你以前不是说,在你师父那儿看到过相同的玉佩吗?我和你师兄聊过,想让他帮忙辨认一下。”
颜烟心知自己是又误会他了,“哦”了一声,将系在腰间的玉佩解下,却没交给他,捏在自己手中,道:“我和你一起去找师兄。”
“我不用找,就在这儿呢。”与秋绮枫走在前边的杨留转过身来,不过只相差了十步左右的距离,“师妹和我这清源兄弟说话的时候,便不把师兄瞧在眼里了。”
“哪有?”颜烟脸上微红,见他走回来,就将那龙凤玉佩递了过去,“师兄看看这玉佩,与师父的那块是不是差不多?”
杨留接了玉佩,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阵,交还给她,道:“和师父的那块确实极为相似。说起来,你当时让师妹转交给师父的那信上是写了些什么?师父看过后,脸上神色都变了,二话不说就出谷寻你去了。”
“他找过我?”闻人渊却没听说过这事,“那信是家父交给我的密函,说是需得让医仙谷主亲自过目,我也不知其中内容。”
颜烟在这几个月来怀着心事,反倒把那密信之事忘得一干二净,现在被提及时才想起当时情形,道:“我当时是把那信筒交给了师父,后来出谷时在他的住处有见到信筒,但没看到其中的信件。之后我们就一直没有回谷,也没能再见到师父。”
当时她和闻人渊一起赶路,为的就是照约定带他去医仙谷。如此想来,这约定至今也是一直未能兑现。
“行了,你们慢慢聊着,我先送小师妹回去。”杨留见他们还有别的话要说,打了声招呼,与秋绮枫走远了。
“存风兄的脾气也真是有些古怪。”闻人渊感叹了一句。
方才几人聚在一起谈论时,杨留的话并不多,但闻人渊依然能感受到他的气场并不亚于苍年佑,刚才颜烟与秋绮枫这两位师妹皆在场,还有所收敛,此前单独相处时觉得更甚。
只是他同时带着些医者独有的随和感,与亲近之人一起时又喜欢打趣,两种截然不同的脾性融合在一起,愈发显得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