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阿绫，我最近要出去一趟。”

在踌躇良久之后，卫封珏开了口。

“早去早回。”

卫封珏平握着腰间的玉佩，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手脚也不知道怎么放。

“今日之事，是我欠考虑，没考虑到你的心情。”

“我做这事有一定风险，但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你……们，让你们白白担心。”

叶凌也不知道自己心底是怎么了，就是有些闷闷的，但又不知道怎么去缓解。若是她懂，应该知晓这是关心则乱。

她只斜睨了卫封珏的肩膀，“你肩膀受伤了？”

“阿绫真聪明，我这么掩藏，没想到还是没有瞒过阿绫。”卫封珏笑笑，唇色尽失，苍白可见。

那你还抓我的手？不知道痛吗？

叶凌的眼光向冰碴子一样刺过去。。

卫封珏答应过她，不会受伤。

“阿绫，这只是不小心弄到的。”卫封珏摸了鼻子。

叶凌一眼就看出了卫封珏的心虚。

每次卫封珏底气不足的时候，都会摸鼻子。

她心情有些复杂，想被打翻了调料盘一样。

最终，也只是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不许受伤，不许隐瞒。”

自己的徒弟自己心疼。

“好。”卫封珏停下摸着玉佩的动作，将手贴在身侧，笑着，像是火后初生的新草，清爽干净，没有其他的情绪，有的只是一种开心。

叶凌和卫封珏回到居处。

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的春华和岁安看到他们，立即起身相迎，将两人引进去。

这一晚的事，也算是过了。

天色已暗，习惯了早睡的叶凌洗完澡后就爬上了床。

“阿绫。”卫封珏在房间外唤道。

叶凌穿好衣物，去开门。

卫封珏披散着中衣，手中拿着药瓶子，衣服上还有些白色的药粉，像是不小心撒的。

“阿绫，能帮我上一下药吗？”卫封珏咬唇，有些羞愧地开口，手脚呆呆的，很是无助的样子。

那岁安呢？叶凌的视线朝岁安的院落望去。

“岁安晚上吃坏了肚子。”卫封珏像是早就料到了，不加思考地说道。

叶凌想了想，将房门打开，对着卫封珏道，“进来吧。”

卫封珏迈开一大步，动作优雅，如果忽略大大的步子的话，真的像是闲庭漫步。

叶凌接过药瓶，走到椅子前，示意卫封珏坐下。

卫封珏腰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膝盖上。

袖子被扯了下，手背上传来温润的触感，他微微低着头，像含羞草一样，脚往里缩了半步，“阿绫，你这是干什么？”

“脱衣服。”

“阿绫，脱衣服就不用了。”卫封珏脸上红了一片。

“你的伤在肩上，把衣服脱了更方便处理。”叶凌拉着袖子往下一扯，卫封珏披着的外衣被脱了大半。

耳朵酥酥痒痒的，分明叶凌的语气与以往一样平静，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下耳朵，滚烫烫的，一定红了。

叶凌认真地扒着卫封珏的衣服，将脱好的外衣放在一边。

眼前阴影投下，脖颈上痒痒的，是叶凌俯下身时垂下的一缕青丝，一双葱白纤细的手往腰侧探去，卫封珏蹭地站了起来，背过身去，“阿绫，我自己来。”

叶凌将手收回，等着卫封珏脱完衣服。

背后的目光难以忽视，他咬咬唇，脸上红烫烫的，实在羞耻，幸好背着身，若是让阿绫看到，他……不干什么，死皮赖脸也要呆在阿绫身边。

他的动作都变慢了许多。

叶凌就这样看着卫封珏后背的鲜血一点点地渗出来，准备上手去帮忙，“我来。”

叶凌一点点靠近，他哑着嗓子，加快动作，“不，不用，我自己来。”

颈背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手边的袖子被扯着，中衣一点点地被拉了下来，肩背上凉快许多，他忍不住地瑟缩了一下。

露出的半边肩背上一处蜈蚣大的刀伤，刚刚的动作撕扯到原来的伤口，原本止住的血顺着卫封珏的脊背流了下来。

察觉到叶凌还想将另一半给脱下来，卫封珏怎么也不同意了。

叶凌只好罢休，拿起帕子，清理伤口的边缘。

卫封珏的身体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紧紧的地咬着牙齿，握着拳头，手上的青筋暴起。

“如果疼的话，就咬着这个。”

湖蓝色的手帕出现在视野中，卫封珏接过，只紧紧地攥在手里，只有这样，仿佛有了无尽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