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殿内里里外外已经站了不少人,孟棠跪坐在孟弋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
“大巫觋。”
“是。”
孟棠眼角悬着泪,将掉不掉:“阿弋怎么了?”
“我……看不出来。”
孟棠眼不眨地看了前方半晌,最后哑着嗓子道:“为什么连你也看不出来……”
大巫觋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垂着手立在一边。
魔君殿的门响了一声,众人循声抬头看过去,一个月白衫子迈着步子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
孟棠站起来看着那位不速之客,那人戴了一张木头面具,面具朴实得紧,却又十分封闭,将他的脸严丝合缝地罩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眼,使人分辨不出他是何人。
孟棠拦在孟弋的床前,对着那位月白衫子作揖:“这位仙君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那月白衫子隔着面具笑了一声:“你如何知道我是仙君?”
这仙君的声音带着几丝媚意,听来是个男声,年纪听上去不算大,不过天宫之人的岁数,如何也是揣度不清的。
孟棠看着他:“我曾见过你的。”
月白衫子没什么触动:“什么时候?”
“一天夜里,记不太清。”
“你来找过阿弋,阿弋和我说,穿着月白衫子的人,都是天宫的仙爷。”
“是吗?”那月白衫子反问。
孟棠再没有回他,只是又问了一遍:“仙君到此所为何事?”
月白衫子的仙君指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孟弋:“来救他。”
孟棠心里动了一下,看向那人:“你知道阿弋怎么了?”
那仙君悠悠回道:“坠天劫。”
孟棠追问道:“何为坠天劫?”
仙君隔着面具看了孟棠一眼:“由神堕入魔道,你以为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孟棠看着“怎么才能救他?”
仙君没有立刻回答孟棠,反而走近了孟弋,伸手用灵力替他探了一遍:“五刑寒劫。”
“五刑寒劫……”一旁的大巫觋震惊地重复了一遍。
孟棠皱着眉头看过去:“什么?”
大巫觋交叉着手作了一揖,解释道:“传说坠天者皆有一劫,此劫化为五刑劫,分寒、暑、衰、腐、庸五刑。五刑寒劫,寒毒之甚,噬人心肺,历劫者,劫起百日后亡。”
“百日后亡?!”
孟棠惊叫出来,看了一眼孟弋,又接着问
大巫觋:“可有破解之法?”
大巫觋摇摇头。
却听见一旁仙君慢悠悠开口道:“天孙心。”
“什么?”
孟棠皱着眉看向他。
仙君端端正正地站,一丝不苟地回道:“五刑寒劫,需天孙心入药方可。”
“什么天孙心?”孟棠问。
“你不知道?”
月白衫子的仙君接过大巫觋的话问道,笑他的脸被面具遮住,本该是看不见表情的,可是孟棠却觉得他似乎是在笑。
“十方灵域的山巅,本来是一片万年不化的冰川,后来,天庭的一位仙君来过之后,从此冰川融化,成为了十方域源源不绝的不枯泉,泉水蜿蜒流遍十方灵域,从此万物得生。”
孟棠不确定地问:“那位仙君……是……”
月白衫子的仙君确定了她心里的答案:“当今天帝的嫡长孙,天孙周左殿下。”
“我还是不明白……”
仙君给了孟棠一个眼神,接着道:“天孙殿下天生无瞳,双目不可视物,据说是心头有一团上古火不灭,烧至天庭,使双瞳难存。”
“当时的柴道煌翻遍古神书,方知十方灵域冰川可暂压天孙心火,便带天孙来了冰川之巅。”
“天孙浴冰九日,冰川完全消融,才见殿下重睁双目,得见光明。”
孟棠此时一头雾水:“仙君给我讲的这个故事,我不太明白。”
仙君神秘地轻轻呼了口气:“天孙殿下的心上,有一团火。”
“那团火……”孟棠突然睁大了眼睛看向那月白衫子:“可以解我阿弋的寒劫?”
仙君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
孟棠急切地拉住他的衣袖:“去哪里可以取得天孙心?”
仙君“哎呀”了一声,摆起了架子:“这般没有礼数,还想让我帮忙?”
孟棠自知失礼,收了手对着仙君作揖道:“烦请仙君告知,如何才能取得天孙心?”
仙君闭言不答。
孟棠看着他这个样子,也收回了手,看着那位仙君有些怀疑道:“仙君此番前来,是为搭救阿弋,还是别有所图?”
仙君笑出了声:“为何这么问?”
“仙君是阿弋密友,可是此番过来,却似乎带了许多秘密与踌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没有一无所图的好人。”
那仙君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忍不住点头赞赏:“有道理。”
他敞了敞袖子道:“那我也不藏着,我今天,想要孟姑娘的一个承诺。”
孟棠蹙眉:“我的一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