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我是不是很坏？”

“坏的人怎么会说自己坏呢？”孟棠有些奇怪，“仙爷，我不太明白你和之前那位天孙妃之间的事情，不过……”

孟棠看着他，满眼的真诚，“既然你知道那是坏的、不好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去做？你既然已经做了，为什么又会心怀内疚，觉得自己是恶人呢？”

“万事皆有因果，我未知其因，不敢妄论其果。”

周左笑了起来：“你这小丫头，说话总是语出惊人。”

“明明平时见你……”周左叹了口气，“总是懵懵懂懂，胡作非为，不谙世事……”

“或许就是因为我不知道这世事之苦，所以才可以无知无畏地说出这些话吧。”孟棠重新趴到周左身边，双手撑着下巴，“有些道理，我讲得出来，心里也明白，可是要我去做的时候，我可能也做不对……”

“仙爷……”她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周左，“大家是不是都是这样的？”

周左一下子居然回答不出来她的问题，他看着燕清池的水，泛起阵阵涟漪，下面还有一尾小红鱼游来游去。

许久之后，周左轻叹一声：“或许是吧……”

孟棠看他的样子，贴心问道：“仙爷是不是累了？我们回去吧。”

她说着便从船上爬将起来，大概是动作有些大，孟棠的衣服里掉出来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放了黑乎乎的圆形药丸，顺着孟棠的衣服掉下来，落在周左身侧。

孟棠弯腰拿起盒子拍了拍脑袋，“今日太慌忙，差点忘记了……”

周左坐起身，看着那个盒子，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有一丝眼熟，“这是何物？”

孟棠笑着把盒子递给周左，“呐，仙爷，这是我给你带的小礼物。”

周左接过盒子，饶有兴致地打量了起来，“小礼物？”

“嗯，”阿棠看着那小盒子，还有些得意，“这是我亲手做的。”

“亲手做的？”周左有些意外，这个小丫头，居然还会制作丹药？

“是呀，我自己做的，阿弋之前每次元气受损都服用我的这个丹丸，会恢复许多呢，”她想起自认识周左以来，他为了救她帮她也耗损了不少元气，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仙爷这段时间为了我损耗心力，我也给仙爷献上一点心意。”

周左把玩着这个小玩意儿，“你倒是有心。”

孟棠赶忙狗腿道：“孝敬仙爷是应该的嘛……”

她又指着这药丸接着道：“对了，你别看这个药丸，它黑黢黢的，但是确实是个不错的灵丹妙药呢，我阿弋已经吃过许多次了，真的没有问题。”

她挠挠头：“虽然……是我小的时候自己捡了棠梨子做原料瞎琢磨出来的……但是真的无毒无害！”

周左点头道：“知道了。”

孟棠笑吟吟的，巴不得把这个药丸吹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似的，“我还给它取了个威风的名字呢。”

“什么名字？”周左也配合地问她。

孟棠神气地一插腰，“棠梨补神丸！”

周左一下子愣住，看着她：“棠梨补神丸？”

看着周左神色有异，孟棠也愣住了，小心地问：“怎……怎么了吗？”

“谁教你的？”

孟棠道：“我刚刚不是说了嘛，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周左低垂着眼看着那药丸，周围一下子失去了声音，只有偶尔周遭的流萤发出铃铃的声响，沉默了很久，周左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阿棠，你的棠究竟是海棠花还是棠梨花？”

“海棠……棠梨……”孟棠皱着眉头想，“这二者有什么区别吗？”

“有。”周左笃定地看着她。

孟棠摇头：“我不知道，我的名字是阿弋取的。”

“你之前说过……是一种花。”他盯着她，似乎一定要问出个究竟。

孟棠更加无措，她摸了摸后颈，讷讷地回道，“那……仙爷觉得是哪种花，就是哪种花吧……”

“不是我觉得！”周左突然声音很大，压迫地盯着孟棠，一字一句问道，“究竟是什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