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远虽然是个有修为在身的人修,但是,像方才那么不休不止地狠劲儿干了整一个时辰还是很累的。
而且现在也到饭点了,她不免又饿了……
她想跟言息月打个商量,先去吃饭。
“师兄……”
言息月的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远远,你以后还是像之前那样叫我阿月吧,这样比较方便。”
“哦,好。”宁远远没想太多,反正都是一样的,“阿月,咱们先去吃饭可以吗?我又饿了。”
言息月点了点头。
宁远远货比三家,最后在一个面摊上坐下了,一碗面三文钱,很便宜。
她叫了两碗,一碗自己吃,一碗给言息月。
虽说他是仙体,吃饭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但是,他们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坐在这,宁远远断没有吃独食的道理。
而且她还指望着言息月以后能念旧情饶过她呢,多一份债便多一份情,所以该让他欠的债还是要欠的。
去破庙的路上,宁远远突然瞄见有卖糖葫芦的,她眼睛一眯,迅速做了一个决定。
“阿月!糖葫芦~~”
言息月盯着立在自己眼前的那串红彤彤的糖葫芦一时竟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宁远远在心里暗笑。
怎么样,在经济条件如此拮据的情况下,我还想着给你买零食,哄你开心,是不是很感动呀!
言息月沉默了片刻,却没接过那串糖葫芦。
他目光一转,摇着头无奈地嗔了她一眼,“远远,你想吃就吃吧。”
宁远远:“额,不是……”
言息月:“虽然我们现在的情况是紧张了些,但是,没关系,我觉得把师兄暂且卖了的这个方法还是可行的。”
宁远远:“我觉得吧……”
言息月:“放心,以师兄的姿色,定能换不少银子!不然就到今天下午那个姐姐那?我总是不能让你饿着的。”
宁远远:“???”
宁远远很气愤,而气愤的代价就是自己把那根糖葫芦吃了,然后又饿了……
傍晚的时候,二人终于到了登册子的老头所说的那件破庙。
木制的大门已然是残破不堪了,宁远远轻轻一推便发出了刺耳的嘎吱嘎吱声,直击灵魂。
院子的左侧有一棵长得还算是茂盛的老榕树。
说是茂盛,其实叶子看着是有些蔫萎枯黄的,可它偏偏气根繁多,隐隐有了一种独木成林之感。
只是在这种荒郊野外,风一吹,这些还未扎根的气根左右摇摆,竟令宁远远莫名地想起了吊死鬼脖子上的那根绳儿,有点可怕。
宁远远不愿再想,拉着言息月便大步走进了庙里的大殿。
殿内倒是正常多了,无非就是数不清的蜘蛛网,破烂拖地的长幡,以及一尊被灰尘蒙了面的神像。
宁远远一边拿袖子捂着嘴,一边挥舞着手里的长棍把那一团又一团的蜘蛛网给霍霍了个干净。
这座大殿面积还是挺大的,宁远远也懒得费那心神挨个收拾了,只收拾出了一块够两人睡觉的地方,再铺上两层干草,权当是床了。
今天二人是真真跑了一整天,尤其是宁远远,撑着最后一丝精神,施了一个挡蚊虫的简单结界后,倒头就睡着了。
言息月在看着宁远远睡着后,也闭上眼睛休息了。
然而,睡了没多久,宁远远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脚抽筋,一下子被闹醒了。
她迷瞪着眸子坐起来登了老半天腿才觉得好些,正欲再次躺尸的时候,余光突然瞥到言息月在打颤。
冷的吗?也是,现在还是春天,晚上是挺凉的。
于是,宁远远也不再想其他,挪了挪屁股,大手一捞,直接把言息月拖到怀里继续睡了。
直到后半夜,外面突然炸响一道惊雷,让言息月瞬间醒了。
言息月睁开眼后第一件事便是去寻宁远远。
谁知,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竟就在他的额顶,平缓的呼吸轻吐在他的发间,把他好好束在髻上的几根碎发都吹松了,挠得他的脸有些发痒。
他想要去抓一抓,但是,又不想动。
言息月正被她抱在怀里,就如白日一般,甚至更近。
他能够清楚地听到她的心跳,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是一种很舒服的清香。
淡淡的,与从前不同,却好像更能让他镇静下来。
“轰隆隆隆——”
第二道雷声炸响,言息月的神色终于变了变。
他微微眯了下眼,望着宁远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疑,然而紧接着便被自己坚决否定了那个想法。
不会的,他集魂时引的是那个最让他念念不忘,最舍不下的人,这怎么会有错。
他就那么看着她,直到耳边灌入的雷雨声终于淹没掉了宁远远的呼吸,他才垂下眼睫,再次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