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情*局办公楼小会议室里，条状会议桌的两边分别端坐着军*情*局局长盖啸仲和九处处长曾克凡、军令部一厅刘厅长和特务处处长詹维本。

这是两个单位间的一个协商会，是由军令部本部牵头发起的，议题就一个：军*情*局派驻军令部一厅的督查组是否从一厅撤离。

名曰协商会，但双方刚一坐下，便针尖对麦芒火药味十足地干上了，主角分别是两边的干将曾克凡和詹维本，主帅则适当地添油加醋，主持人、军令部的一位燕姓次长则纯粹看西洋景，这里面本没他的事。

詹维本的观点是，必须马上撤，否则厅里人心惶惶工作没法干了。

曾克凡让他给出一个撤的理由。

詹维本的理由是，尹凯不是已经浮出水面了吗？

曾克凡不予否认，尹凯浮出水面并不意味着事情是他干的，至少现在没有证据支持他是日谍，他或许是被诱惑着走在这条路上，却没有走下去，他于江滩的罹难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詹维本质询，那出现在他保险柜里的金条和“夜桜”标识又作何解释？

曾克凡说，人死了，暂时没法解释，不排除栽赃陷害之可能。

詹维本说，那依你的意思，除了尹凯还另有其人？

曾克凡笑了，说我说了尹凯是日谍了吗？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肯定另有其人，但尹凯应排除在外。

詹维本恼了，说既然你认定另有其人，你就给我交出来呀。

曾克凡说，这就是我要继续呆下去的理由。除非你拿出一个反证，你有吗？

这时，刘厅长伸手叩了叩桌面，示意他要发话了：“曾处长，你刚才所说，不是没有道理，尹凯一案悬而未决，你暂时也查不出这个另有其人，继续查下去似乎无可厚非。但可否允许我从另一个层面来讲讲这个问题？”

曾克凡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刘厅长略一颔首道：“听你刚才的意思，基本否定了尹凯是日谍，但似乎又拿不出一个鲜明有力的证据支持。我这里有个事想提请你和盖局长考虑一下。一二次长沙会战我方之所以失利，情报泄密乃一重大因素，而恰恰是在尹凯浮出水面的这段时间里，三次长沙会战目前看来，大局已定，我方胜出，你们难道不认为这里面存在着某种因果关系吗？曾处长，依你之见，这一次是否有军情泄密之可能？换言之，它会否有可能纠正你对尹凯的误判？”

这的确是个好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