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克凡往厨房那边努努嘴:“那你还不快做饭去,我得有那个力气呀。”
哪曾想,曾夫人往厨房里走去时,回身挖了曾克凡一眼,恨恨地说:“你给我小心着点。”
被这夫妻俩逗得乐不可支的梅子轩好一顿爆笑,曾克凡瞪他一眼,他好不容易收住了,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老段没跟你一路啊,他要在咱哥仨好好喝一顿。”
曾克凡悻悻然道:“他应该在路上了。炮轰了皇室观摩团后,我直接去了下一站武汉,老段留在了岳阳。过了两天,老段发来电报,观摩团飞回了南京,我就赶着回来了,他得晚个一两天。”
曾夫人在饭厅里喊了,这边俩人正起身,屋外“叭叭”两声响,梅子轩说,他不会是赶回来了吧,曾克凡说,十之八九是老盖,踩着饭点来的。
俩人迎出屋去,盖啸仲从车里钻出来,给了曾克凡一个熊抱,颇感慨道:“老曾啊,太不容易了,可谓死里逃生。”
一句话说得曾克凡的眼眶红了,潸然道:“我是逃出来了,可六十多名兄弟躺在了金陵冰冷的地下。”
盖啸仲用额头撞了他脑袋一下宽慰道:“打小日本嘛,总要付出代价的。听老板说,委员长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让观摩团终止行程滚回了本土,达到了他预期的目的。”
耿耿于怀的曾克凡黯然道:“就为了他的这口气,南京长沙我方共折损了一百多人,都是党国干才啊!”
曾夫人在门口冲着他们喊了,别站风里感慨万般了,酒已经烫好了。
一进饭厅,盖啸仲主动把酒壶抢到手里,分别给曾克凡和梅子轩斟满了,举起酒杯对他俩说:“我敬二位,一位打出了中国军人的威风,一位挫败了‘夜桜’的阴谋,盖某先干为敬。”
仍沉浸于悲情中的曾克凡不理他这套,将杯中的酒洒向脚前的地上,嘴里说:“敬英烈!”
没奈何,盖啸仲和梅子轩照着他的做了。曾夫人拿过酒壶替他们斟上了,端起酒杯对三人道:“我敬三位忧国抗倭的情怀。干了!”
其他三人当知她是有意搅局,遂一口干了,曾夫人接着说:“下面捡些好听的说,不许这么悲悲戚戚惨惨的,就要过年了,不吉利。”
曾克凡自然明白她这话是冲着自己来的,心领了,遂对盖啸仲道:“那就请局座给我们说点别的凑凑酒兴。”
想了想后,盖啸仲却摇摇头道:“好听的的确没有,但有比较着急的。老板郑重其事问我,能否把督查组给撤了,中统和军令部很有意见。”
曾克凡说:“就这么着急啊。”
与他碰了下杯,梅子轩对他说:“现在有种说法,三次长沙会战能取得当下的战果,足以说明尹凯就是那个潜伏在一厅的内鬼。你别摇头,有一定道理的,至少这期间没发生情报外泄的情况。”
曾克凡挥挥手:“懒得理你,明天会上再跟你们理论。”
梅子轩摆摆手:“跟我无关,我又不参会。”
情绪还没转圜过来的曾克凡把酒杯往桌上一撴,跟他杠了起来:“那你就别跟我说这个,我……”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话,坐在话机旁的曾夫人拿起话筒递给他,是秦昊阳。
“秋枫被**警卫局的人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