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连长又道:“报告军座,可他们说他们不是日本人,其中有两个穿着日军制服,四个穿便装。”
一旁的参谋长申斥道:“你们自己审审不就完了,这点小事也要报到这里。”
副连长再道:“不是,报告参谋长,里面有个年岁大的非要见军座,所以……”
李玉堂道:“乱弹琴,我哪有那个功夫见哪个,先押起来。”
敬了个礼的副连长说声“是”,往外走着时却嘟囔道:“他说他报上名号您就得见,我哪敢不报。”
李玉堂一愣,不是谁随便敢说出这种话的,遂朝副连长招着手说:“过来过来,你直接报出名号不就得了——谁?”
副连长嗫嚅着说:“他说他叫曾克凡。”
“曾克凡?好熟悉啊。曾,克凡……想起来了,是甫铭兄,对,直接报字号不就得了,我认得你曾克凡老几呀。”李玉堂露出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
“就是你那位军*情*局任职的同好?”参谋长道。
“世上还有第二个甫铭兄吗?这我真得出去迎迎,有两年没见了,他怎么蹿到这儿来了?”李玉堂边说着边走出指挥所。
山下小路那头,几名持枪国军士兵押着几个人过来了,其中一人的三八大盖上飘着一件**,中间被簇拥着的正是满身邋遢的曾克凡。
老远他就认出了李玉堂,扬起手臂大声吆喝着:“瑶阶兄,你就是这么款待你的老朋友的吗?”
李玉堂哈哈大笑两声:“还不把你那破白旗给扔了,就这么想当我10军的俘虏吗?”
曾克凡亦大笑道:“万一让你的人不明不白一梭子扫了,我老曾算烈士啊还是枉死鬼?”
说话间,两个人先是快步疾行,继而小跑着向对方扑去,双双紧紧搂抱在了一块儿。
一个说:“想死我了,甫铭兄!”
一个叹:“真没想到还能见着活的瑶阶兄啊!”
双双把臂走向指挥所,参谋长等众军官在门口恭恭敬敬地接着了,看俩人那亲热劲,非一般的交情。
李玉堂用力拍着曾克凡的肩膀向他们隆重介绍。
“诸位,这位甫铭老弟是我李玉堂生死之交,亦是令日本情报界闻风丧胆的军*情*局情报二处的瓢把子。怎么?都不认得?对啰,他属于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物,你们没那个幸运很正常。但好歹看在我老李的面子上,掌声响起来。”
在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中,曾克凡对众军官道:“瑶阶兄仍一如既往的风趣,但略有些言过其实了。我很惭愧不能与诸位一道拼杀在前线,你们才值得这样的掌声,向你们敬礼!”
曾克凡的“敬礼”二字几乎是吼出来的,随即“啪”的一声一个极为标准的立正敬礼,潮红的眼眶里亦盈出点点泪珠,一派真言真情感人肺腑。
参谋长率先握住曾克凡的手,感慨道:“看得出,老兄是真性情人,我交你这个朋友了。”
有他带头,其他军官们纷纷过来争相与曾克凡紧紧握手,激动与感动交加的曾克凡哽咽声声“谢谢,谢谢。”
一名少校参谋跑进指挥所一手拎着一瓶茅台,一手抓着三个茶缸跑了过来对李玉堂说:“军座,您是不是得和曾处长喝一杯。”
李玉堂爽朗一句“要得”,引来一阵哄堂大笑,概因他并非四川人,这声喊有些不伦不类,完全是奔着曾克凡这个四川佬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