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如今无奈的地方,他又不是木刀少年,已经走过了江湖,遇到了很多很多高手。他虽然也曾落拓江湖三载,但那是真正的落拓,远远和武道什么不沾边。
如今他被困于这天渊之内就如同龙游浅滩,无论是他有各种想法和天赋都难以施展。
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事到如今武皇对于杨家的忌惮减少到各种程度都取决于他这个人质而已。
只是不知道这次科举杨文锋若是可以展露头角之后事情会有各种转机。
当然,杨文锋也有想过事情做最坏的打算。一旦武皇他们真的在暗中做手脚将他杨文锋打压下去他也认了,不过想要就此绝了他的想法那绝不可能。
说到底杨文锋也是在赌,他在赌这个天渊朝堂还没有烂到那么彻底,他在赌程珏,徐博温还不至于如此不要脸皮,当然也仅仅是赌罢了。
“我刚才说了,由我从科举之中挑选士子负笈游学,我的小师弟,你愿意去野萍学宫走上一遭吗?”王羲颐苦笑不得地看着对方一脸错愕,这让他有些伤心。
“怎么,不想去?”王羲颐忍不住开口道。
他眼睁睁看着少年的脸色由错愕转而高兴,紧接着又如同山间雨云一般沉了下去。
“别开玩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杨家在这玉陵之中的境遇,如今杨继,还有我大哥都已经离开了玉陵,如今我再离开,你觉得武皇会答应吗?”杨文锋摇了摇头,他之前做锋芒毕露这个决定说到底不过是多一些砝码而已。
他只是尽量让武皇顾及一点声明,不会对他这个尚有薄名的小人物下手而已,至于这招奏效与否他也不确定。
但是他从未想过武皇会轻易地相信他们杨家,会放任他杨文锋自由而去,这几乎不可能。
所以当王羲颐告诉他之时他先是惊讶转而高兴,最后回到现实觉得绝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可知道在先生见到你之后曾经找武皇谈过?再加上我一个野萍学宫,武皇若是聪明人必然会同意。”王羲颐胸有成竹,其实就算是没有野萍学宫这个顺水推舟他料武皇也不一定不会同意放杨文锋离去。
原因很简单,既然他的先生去找了武皇,那么他也知道他先生的行事风格,一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就不由泛起微笑。
“虽然武皇对你杨家忌惮不已,但是相信我,你们还没有走到那种势同水火的地步,这道理你爹知晓,他武皇更是知晓,所以如今拿你换一个安心再加一个学宫,他肯定会点头!”看到杨文锋还是有些不相信王羲颐开怀大笑,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看到他这个小师弟和别的少年人一样的天真不安。
“没有势同水火?这天渊的朝堂之上我杨家都快要人人喊打了还没有势同水火,希望如你所说,要不然,别说是师兄,连朋友都没得做!”杨文锋半信半疑地开口道,其实这也怨不得他不相信王羲颐,实在是杨家最近的处境实在是让他难以相信。
“若是我所说之事当真可行,你了愿认了我这个师兄?”王羲颐随之而笑着开口,结果换来的是杨文锋的一记白眼。
对此王羲颐并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他告诉自己不能操之过急,不然容易把煮熟的师弟吓走了。
这几日整个玉陵城内最忙的怕是礼部了,一方面要准备科举的种种事宜,如今完了以后还得忙着腾录阅卷,一时间礼部夜夜挑灯,争辩之声也不绝与耳。
会试结果无论是对于士子还是对于国家都不是小事,如此一来文章好坏自有六位副考官交叉批阅,这样一来争论自然不会少。
“我说王老,这样的文章虽然文辞华美但是细读之下并无甚立意,况且你看这策论,简直就是趋炎附势嘛,全篇策论皆是虚妄,狗屁不通!”来自翰林院的一位副考官看着手中的文章只是摇头,随后递给了身旁的另外一位考官。
这位考官来自国子监,而说话这人口中的王老则和他一样来自翰林院。
中年儒士看了看手中的文章也是摇头:“梁先生说的不错,我也觉得这文章不足以取仕,”如此一来便有了争辩,虽然六人皆来自不同阵营,但是此刻却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并未有什么偏袒。
“好,好,如此文章可以下酒了,好一个齐鲁杨延和,果然不愧出自文脉之地啊!”就当众人正在阅卷之时忽然有人拍案叫绝,于是其余几人皆侧目。
拍案之人是翰林院那位最为严格稳重的副院长孙东阳,如此一来那文章一定非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