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颐与程珏在国子监相谈半日,两人就玉陵如今的形式而谈到天下大势,最终得到的结果不尽相同。
未来的几十年里,若是天下有大变,其根源和核心必然出自天渊。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一点,但是互相商议之下发现无论是他们如何推演判断都没有什么用,因为其根源不在于他们,甚至不在于这个人间,或许武皇他们还能有一些发言权,但大势应该不会改变。
程珏问王羲颐,他作为一大学宫之主如何看待这次天下大变,最终得到的结果哭笑不得。
王羲颐的答案很简单,因为他的先生在天上势单力薄,而这个人间尽挑于他一人肩头,他早已疲惫不堪。
其实程珏对于这天上人间的说法并不是太了解,他只是依稀知道无论是天渊还是其它的王朝都和天上之人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这他可以理解。
毕竟他程珏也基本快算的上是儒家圣人了,无论是道家的天人合一还是儒家的天人感应都有强调这人间之人和天上之人的联系。
可是令他难以理解的是,儒家初圣这一脉加上一个王羲颐似乎一直对天上之人存有敌意,就连和他们半点关系的杨继似乎每次对于武皇去天星阁也持反对意见,这让他程珏着实有些难以理解。
“不知程珏你如何看待天上之人?”王羲颐显然看出了程珏的疑惑,而这份疑惑他又何尝没有过。
“天上之人自然是我等顶礼膜拜的仙人,我等供养修福只为天上之人造福于人间!”程珏略微犹豫之后开口道。
“若是不供养修福,不顶礼膜拜人间便不好了?
咱们这个人间,到底是我们人间之人的人间,还是天上之人的人间?”王羲颐叹了口气连着问了程珏两个问题,程珏哑口无声,不知该说些什么。
“其实对错与否未来自有看法,只不过现在选择不同,所以所走之路,所持有的道理自然也不同罢了!”王羲颐显然不想再继续谈论下去,他拍了拍楞楞出神的程珏道了一声天色已晚便要离开。
“既然道不同,那你为什么还要把你的野萍学宫迁入天渊而来?”就在王羲颐走到门口的时候程珏忍不住开口质问,他神色有些不安稳,显然对于之前王羲颐的一番话还没有想明白。
“就是因为道不同,所以才要野萍入天渊。”王羲颐似乎答非所问多此一举,但却又确实是他的答案。
正是因为道不同,我才要把我的道统放于你们眼下,事实会证明一切,勿需我王羲颐多说什么。
王羲颐走出房门的时候忍不住又停下了脚步,他轻轻回头看了一眼在原地楞楞出神的程珏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也是最后一句。
“程阁老,看在同为南楚遗民的份上,未来若是野萍学宫,若是小师弟有难,希望你能照扶一二,王羲颐感激不尽!”说完这句话之后王羲颐大步离去,似乎再也没有遗憾。
回到杨府之后王羲颐将野萍书院入天渊的事告诉了杨文锋,原本他以为杨文锋会对此有什么看法,谁知道对方只是噢了一声,完全没有当成回事。
“我当时还提议,此次科举之中我将挑选几人负笈游学入野萍学宫,之后和野萍学宫一起入这天渊!”王羲颐看着依旧在那儿孕养体内气机的杨文锋有些无语。
其实他还真有点佩服这个小师弟,这几日别的考生都在讨论会试可能出现的结果,但是杨文锋却从无二心,他时时刻刻都在孕养体内的气机,亦或者在修行一种独特的运气法门,从无间断。
“喔?那先生你打算挑选谁去啊,反正都是场面活,挑选谁都一样,不过我估计呀,那个什么荀攸,也就是徐博温那个弟子,先生怕是挑不走了!”杨文锋很淡然地开口,反正这些和他都没有什么关系,他只要安安心心做他的质子便好了。
听到杨文锋的话王羲颐便更是无语了,他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没想到对方还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王羲颐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走到杨文锋身前仔细端详,之后他啧啧道:“感知一境已经到了瓶境,就算是你继续孕养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想要由入微转为练体,你如今虽得其行却不得其法。”
听到对方的话杨文锋白了他一眼没有吭声,这话在他看来就是废话,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入了瓶颈?只不过他是不知道如何突破这个瓶颈而已。
“像你这样闭门造车,就算是有全天下的武学典籍和宗师高手教你一样不得其法,武道,是要靠你走出来的。你又不是我们这种四教之人,读书能读出个大道而来。”王羲颐继续和对方掰扯,但是他越说发现杨文锋看他的眼神越古怪,如同看白痴一般。
“我说先生,我当然知道武道修行得走出来,问题是我如今走的出去吗?”杨文锋摇头晃脑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