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寻走后,房间里又恢复了一室平静。
陈沅哭累了,睡了会。
周怡的动静吵醒了陈沅,周怡开心地说着签约多么顺利,对方承诺一两天就打款。
“估计咱俩还没回沪城呢,对方的款项就已经到了。”周怡轻快的动静响起来。
周怡是沪城本地人,吃喝不愁,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有提成了,而是手上有了成了的项目,只要开张了,往后的资源会源源不断,他们公司实行末位淘汰,她是淘汰不了,自然神清气爽。
陈沅一直想问问邝寻的情况,可终究没有说出口,记得他说,自己来云州并不是为了这个项目,他来估计也就是搂草打兔子。
“你吃中午饭了吗?”陈沅躺在床上,问周怡。
“你嗓子怎么了?哭了?我明白,背井离乡的,还高反,不过很快我们就回去了。”陈沅确实哭过,但是现在,她的心情已经好多了。
周怡让公司给定的后天回沪城的机票,第二天陈沅又在酒店里歇了一天,高反好得差不多了,她也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回到沪城,范凌是用迎接功臣的排场欢迎的两位女将,毕竟两个人又出单子了。
“行啊,陈沅,今年你这单子源源不断啊,换房换车指日可待啊。”范凌拍了拍陈沅的肩膀。
陈沅明显感觉,这两次的单子,邝寻或多或少地都有参与,他没来的时候,她一个单子都没有,他来了,单子就源源不断了。
陈沅想,或许只是巧合。
回来以后,有两天的时间,她没有见到邝寻,心里的惦记和想念,便又如同脱了缰的野马,让她夜不能寐。
七年后,他回来了,对他的情感再次死灰复燃,这是陈沅没有预料到的。
在有一个失眠的夜晚以后,第二天陈沅上班,出电梯的时候,另外一边电梯也正好在这一层停下,在她还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的时候,就见邝寻的女秘书急匆匆地走了过来,“邝总,云州那边的签约协议发过来了,您看一下。”
陈沅一个不经意的侧眼,看到邝寻在旁边低头看文件。
每次见他,他好像都帅出了新高度,每一个点,都恰恰长在陈沅的审美上,是让陈沅呼吸阻滞,若是得不到他这一辈子都意难平的长相,虽然现在陈沅已经知道,“意难平”注定是她和邝寻的结局,可那又怎样?
她就是想偷偷地看看他,在心里想想他。
邝寻站在那里看文件,陈沅便先走过去了,不多时,后面传来他的动静,“身体好些了?”
“嗯,好多了,回来以后就没事了。”陈沅淡淡地说道,尽管心潮起伏,做出的也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就像七年前一样,就像缩头乌龟。
“拿了提成,不准备请客?”邝寻又问,语气像极了要薅陈沅的羊毛。
陈沅当真的,她的步子定住,“您……您想吃什么呀?”
邝寻逗趣又玩味地盯着陈沅的一脸认真,然后说,“看看再说吧。”
他的办公室到了,他推门进去。
他的话,却给了陈沅不小的心理压力,以至于总是在想,要请邝寻吃什么?请吃什么才能不显得她很刻意?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看到自己的手机屏保还是邝寻,她仿佛做贼一般地换了,继续把心事隐藏好。
之后,陈沅有几天的时间没看见邝寻,心里空落落的。
范凌开会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邝总去瑞士了,暂时回不来,以后需要总裁签字的内容,找副总。”
陈沅的心思和别人不一样,别人听到邝寻走了,心里都放松得不得了,只有陈沅,心里“咯噔”一声,他在,她安心;他不在,她的心如同浮萍,虽然过去的七年,她的心从未如同这样浮躁,可也有过这样的安心。
陈沅每次上班、下班,或者经过邝寻的办公室,目光都会去瞥他的门,心想:他什么时候回来?甚至有时候她会产生幻想:他不会不回来了吧?
日子在陈沅的心里过得很慢,其实才过了十几天,可是在陈沅的心里,已经过去了半生。
有一天早晨,她早去办公室,大概去得早了,所以,公司的走廊里还没有几个人。
陈沅前后看了看,没人,走廊里很安静,然后她的步子就在邝寻的办公室门口停下来了,以前,她只是目光瞥一眼,脚步是不敢停留的,生怕被公司的人看到,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她怕连累邝寻,生怕邝寻像上一任总裁那样,因为作风问题被调走,太不值得了。
比起让他远走,陈沅的心愿只是:就这样一辈子静静地看着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