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之拍了拍楚意的手背,示意她别担心:“我没事。”
楚意看顾衍之的神色有异,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赶紧拉着他坐到沙发上。
她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拽着顾衍之的手说:“阿衍哥哥,让我看看你的背有没有事,刚刚你是背着地的。”
彼时的顾衍之年纪也不大,哪好意思让一个小姑娘看自己的背,便拒绝道:“虽然是背着地,但只是磕碰了一下,没什么问题,放心吧。”
说着,顾衍之就想走,转移话题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楚意从后面拽住了顾衍之的衣角,她也随之站起身来,掀开顾衍之的衣服去看。
之间顾衍之的脊背上有一块变得青紫,还有一处被台阶刮破了皮。
顾衍之捉住楚意的手,将自己的衣服放了下来,有些羞赧又有些不知所措:“阿意……”
楚意扁起嘴巴,自责愧疚和难过的情绪充满了她的整个大脑,她的眼眶开始发酸发热,鼻子不受控制地堵住了,下一秒,眼泪就夺眶而出。
顾衍之第一次看她哭,顿时慌了神,立刻将她按到沙发上坐着,与她平视:“阿意,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吓着了?”
顾衍之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更像催泪弹一般,让楚意的眼泪哗哗往下流。
他第一次见女孩哭成这样,手足无措地拿起纸巾帮她擦眼泪,边擦还边安慰她说:“别害怕,楼梯不高,刚刚你就算摔下来也不会太严重,下次记住这个教训,下楼梯的时候小心点就行了。”
楚意哭得抽抽搭搭,话都说不清楚,结巴地嘟囔出几句话,顾衍之一个字都没听清。
“阿意,你说什么?”顾衍之一边小心翼翼地帮楚意擦眼泪,一边凑近去听她说话。
“我说,阿衍……哥哥,对……不起,都怪我害你受伤了。”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顾衍之费了好大力气才听明白。
也是听明白之后,顾衍之才知道楚意哭的真正原因。
他拍拍楚意的脑袋,说:“我真没事儿,不信你看。”说完,他站起来连跳了好几下。
楚意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拉回沙发上:“阿衍哥哥,你别蹦跶了,赶紧给后背上点药吧。”
楚意知道医药箱的位置,自己跳下沙发去拿了过来。
她拧开瓶盖,又拿出一根棉签,神情严肃地对顾衍之说道:“阿衍哥哥,转过去,我给你上药。”
顾衍之眉心一跳,下意识拒绝道:“我自己来。”
楚意:“……你怎么来?”
顾衍之:“……”
不由顾衍之分说,楚意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推了过去,掀起他的衣服,语气是干巴巴的威胁:“手过来,把衣服掀好,我给你上药。”
顾衍之第一次被楚意这个小姑娘这样命令,有些哭笑不得,只好遵从她的话,乖乖坐好让她给自己上药。
楚意一边给顾衍之上药,自己还一边吸着鼻子小声抽泣着。
明明是顾衍之受伤了,楚意哭得就像自己摔了一样,他安慰了好半天才将楚意安抚好。
从机场到公司的路程不算近,平坦的沥青大路一直铺开,从眼前延伸到更远的地方。
顾衍之的思绪渐渐回笼,副驾驶上的的楚意早已安静下来,兴许是哭得有些累了,她偏着头靠在椅背上小憩。
上一次,她明明摔得那么疼,硬是忍着没哭,却会因为他受了点皮外伤而忍不住掉泪。
顾衍之看了眼身侧阖眼休息的女孩,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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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灼的夏日似乎在走向尾声,烈日却丝毫没有隐匿的趋势,闷热的空气形成一阵阵热浪,在户外随处可见地蔓延开来。
来致和工作已有一个月,楚意也真正地意识到,自己的实践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平时在学校时老师布置的作业和考试对她来说只能算得上是小打小闹,当她面对真正的文件和人时,她的笔译和口译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能量。
周三。
楚意正在玻璃隔间里翻译文件的时候,柯宇突然来通知她,说有个紧急会议需要她去翻译。
楚意带上口译本和笔,急匆匆地随着柯宇一起去会议室。
路上,楚意问道:“这次的会议怎么没有提前通知。”
柯宇:“本来对方公司提前定好的参会是华国人,但刚刚又临时通知说换成了几个外国人,说领导层有急事要去处理。”
楚意抿着唇没有接话。
柯宇停顿片刻,又说:“但我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楚意:“你的意思是……”
柯宇看向楚意,点了点头,道:“我怀疑对方是故意的,想挫挫我们的锐气,毕竟在这次的一些条款上,双方都不肯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