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顾衍之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晚上,好友池茵和苏瑜在楚意家,说是看她年纪轻轻就成了个打工人,还辛苦了一整天,便带着夜宵和啤酒来慰问她。
三个女孩靠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脸上敷着面膜。桌上摆满了各种味道的小龙虾、卤菜,还有易拉罐装的啤酒和汽水。
楚意语气激动:“你们知道嘛,当时顾衍之说‘哪里不方便’的时候,我很清楚地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戏谑,就像在说——他才不屑于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就是我自己想得太多所以才会觉得不方便,真是气死我了。”
“戏谑……”苏瑜说,“阿意,你用词好精准啊。”
楚意转头:“阿瑜,这是重点吗!”动作幅度之大,脸上的面膜都差点掉下去,她不得不赶紧伸手扶住。
“我知道,”苏瑜说,“你就是想说,顾衍之现在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是吧?”
楚意小时候在顾衍之家待了一个暑假的事情,池茵和苏瑜都知道。虽说她们俩跟顾衍之不太熟,却也在陪同父母参加一些商务晚宴的时候,见过顾衍之。
在两人的印象中,顾衍之最让人记住的,除了他那张好看到妖孽的脸,便是他在商界中出了名的杀伐果断、凌厉手腕。
“没错,”楚意索性将面膜从脸上揭下来,专注于说话,“我记得那会儿,顾衍之整天冷着个脸,也不爱说话,明明才二十岁,却一点年轻人的样子都没有,死气沉沉的。那时候,我跟他说话,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我找他一起玩,说了两三遍他才勉为其难地答应。”
“现在倒好,明明变老了,却开始活蹦乱跳起来,还学会了内涵人,所以顾衍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是吃错药了吗?是吃错药了吧!”
今天下午,楚意最终还是去了顾衍之的休息室里。
说是休息室,其实就是一个建在办公室里的房间,正中间放着一张单人床,靠墙的角落里有个书架,里面不甚规整得放着好多书。书架的前方还有一张沙发,侧着依墙而放。
顾衍之先是为楚意开了门,而后又拿起放置在床尾的一条毯子,递给了楚意。
毯子叠得四四方方,楚意双手接过,手指触及处,只觉柔软舒适。
“床上或者沙发上都能睡。”说着,顾衍之还将空调遥控器也递给了她。
话毕,顾衍之转身就走。
楚意还没来得及反应,脱口而出道:“等等。”
“嗯?”顾衍之回头。
楚意将手里的毯子举起来一些,慢吞吞地说了句:“谢谢。”
“没事,”顾衍之已经走到了门口,他伸手搭上门把手,眼神玩味,意有所指地说道,“这个门可以锁,过来锁上吧。”
楚意:“……”
——
仰头猛地喝下一大口啤酒,楚意又向好友们吐槽了好几句顾衍之,而后才从沙发上起身,拿起了茶几上的耳机。
解锁手机,楚意点进一个听力软件,随便选了则新闻听起来,一边听还一边做shadowing,嘴里念念有词。
“阿意,”池茵喊了一声,见楚意没反应,又提高音量喊道,“阿意。”
“嗯?”楚意按下暂停键,去看池茵,“怎么了?”
池茵指了指楚意的手机,问:“你又在练英语?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
“shadowing,”练到一半被打断,楚意没好气地说道,“阿茵,跟你说了好多遍了,这叫shadowing,意思是影子练习。”
池茵“哦”了一声,说:“好,我记住了,但是这不重要。我想说的是,今天都这么晚了,你就别练了,还不如继续跟我们说说顾衍之呢。”
苏瑜附和道:“加一,我也想听你吐槽顾衍之,怪有意思的。”
楚意冷哼一声说:“我看你们就是想把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她晃晃手里的耳机,道:“shadowing得每天练习的,你们不知道,这玩意儿,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身边人知道,三天不练全世界都知道了。”
说着楚意又戴上了耳机,嘟囔道:“哪有时间说什么顾衍之啊。”
今晚池茵和苏瑜来了,就没打算再回自己家了。三个女孩打小就在一起玩,楚意很早以前便央求楚父给她买一张能容下三人睡的大床。
禁不住楚意如牛皮糖一般,日日黏在自己身边要求换床,楚学林最终还是答应了她,专门为她订做了一张宽敞无比的床,搬来时占据了原来卧室大半的面积。
那会儿她们还小,身体尚未长开,三个人在大床上甚至还能打个滚。现在长高了,四肢长长了,那张床却仍能容得下她们仨,也不会很拥挤。
练完shandowing之后,楚意便准备去洗漱。池茵和苏瑜两人已经躺在床上了,各自玩着手机,偶尔看到什么好笑的视频和帖子,还会拿给对方看。
楚意在衣柜里拿睡衣,听见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振动了两下。
池茵正好离床头柜近,瞥到了弹出来的消息:“阿意,张世泽给你发消息了。”
“哦,来了,”楚意将睡衣搭在小臂上,过来拿手机看消息。
张世泽:【明天中午你有时间吗?】
【我想请你吃个饭,感谢上次你的帮忙。】
上次的帮忙?
楚意仰起头,对着天花板思索着,上次帮了他什么忙来着?
苏瑜看了眼楚意仰头望天的姿势,问:“阿意,张世泽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