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说:“这就是生活。”
下一秒,泰勒的拳头再次砸上来。
“咔——”
他的下巴被泰勒一拳砸好了。
塞缪尔后仰倒在水泥地面上,举起自己的右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所有人开始欢呼,泰勒举起自己的双手,像一个胜利者被人群举到空中。
在模糊的视线里,塞缪尔发现自己被人抱上了担架,来在地下室的一隅,一个长着女人胸脯的男人为他的伤口敷上了一些药物。
“我叫鲍勃。”长着42D胸脯的男人说。
杰克就坐在他旁边,睁着一双无神的蓝眼睛。
他说:“我叫杰克。”
塞缪尔点点头,用流血的嘴巴说:“我叫塞缪尔。”
他转过身,摸了摸脸上的伤口,问杰克:“你有看见一只猫咪吗?”
那只猫正坐在他的身上,压着他的腹部伤口,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塞缪尔感觉痛极了。
杰克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那或许是你的能量动物,别人看不见。我也有一只,是一只小企鹅。”
杰克接着说:“我的那只小企鹅总喜欢在洞穴被冰块覆盖着的地面上滑,一路滑过各种地方,然后对我说‘滑呀’。”
“你呢?你的猫咪喜欢做什么?”
塞缪尔眨了眨眼睛,白色猫咪优雅地舔舐自己的爪子,然后狠狠按在他正在流血的伤口上,用一双蔑视的眼神看他。
猫咪说:“白痴。”
塞缪尔倒吸一口气。
他说:“我的猫咪,它有些....桀骜不驯。”
塞缪尔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试图把血都舔尽,但是嘴唇上却粘上了更多粘稠的血。
他选择忽视猫咪,吞咽着鲜血问:“如何才能成为搏击俱乐部的关键成员?”
即使被泰勒打得头晕目眩,塞缪尔还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猫咪的出现更提醒了他正在杰克的梦境里。
杰克实在是很好说话,他对塞缪尔解释:“你得完成泰勒布置的任务,到大街上找一个人打架,你必须遵循两点,第一那人率先开打,第二你得打输。”
这简直太泰勒了,就是那混蛋想做的,把街上那些向往和平的家伙也变成暴力狂,好毁掉整个世界?
塞缪尔气愤地露出一个笑容,他的嘴巴在灯光下闪着血光,铁锈味的血在齿缝间游走,脸颊处的小酒窝已经被伤疤覆盖住。
他到泰勒那里领取任务,男人愉悦地哼着他没听过的调子,声音就像一只秃鹫在塞缪尔光秃秃发疼的脑海里盘旋。
他只套了一件红色夹克在身上,从衣兜里掏出花生粒,无聊地努努嘴,接着高高抛起一粒花生,用嘴叼住它。
泰勒吃掉花生粒,注视着朝他走过来的青年。
塞缪尔已经和刚进来的时候判若两人了,脸上到处是自己留下的伤疤,嘴角流着血,一双绿的近乎冰冻的、不可思议的眼珠,被框在一圈浅金色浓密卷曲的睫毛里。
他的美貌惹人注目,就算布满伤痕,也像一个永远浮在空中的堕天使。
泰勒张开犬齿,露出一个不羁的笑容。
他说:“你得下沉,你要沉到底,才能飞得高。”
泰勒合上犬齿,咬断了看不见的绳索。
他说:“你得毁灭自己,才能发掘出更强大的精神力量。”
泰勒紧紧盯着塞缪尔,眼睛里的蓝色神秘广阔,充满着野性和生命力,却又像是流动着冰冷的火焰,闪闪发光。
塞缪尔接过任务卡,朝泰勒露出一个挑衅般的笑容,嘴角的伤口被扯到,笑会带来疼痛。
泰勒大笑着回他。笑声滑过颤栗的光线。
塞缪尔不紧不慢地走出俱乐部,白色衬衫重新套回了身上,外套搭在肩上,红色领带随意地系在脖颈处,两颗扣子被解开,露出一片白皙闪着汗珠的胸膛,还带着暗红色的伤疤。
衣摆处还沾了几滴鲜艳的血液,金色发丝凌乱地耷拉在脑袋上,唇角的鲜血一直在流,塞缪尔胡乱地用手背擦掉。路过的行人一直盯着他看。
就算走出搏击俱乐部,塞缪尔仍然能听到泰勒愉悦的笑声。
他笑啊笑,不停地笑。笑声在脑海里回荡。
他到底在笑什么?他到底在想什么?我又该怎么办?
塞缪尔咬了咬手指,鲜血顺着指尖往下滴落。
猫咪站在他肩上,摇了摇尾巴,“喵呜”了一声。
塞缪尔偏过头,对上一双如出一辙的冰绿色眼眸。
猫咪说:“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