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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他杀多少人，只要教授对他的好感度不变，冥迹人道就始终不会反目成仇，全面攻击他。</p>
多么可笑……多么可悲……但一点都不可怜。</p>
因为这么做，说明她们每一个人都听从于教授的意志，教授做过的事情，她们都协助过，也愿意协助帮从。</p>
李澳兹走出ICU时，诺米和秋冉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前者挥舞着扳手，将一名女护士的颅骨砸裂，她转头看向李澳兹，撇撇嘴：</p>
“动作真慢，警报已经响了两遍，怎么你才出来？”</p>
“打听到了一个消息——安娜助理医师已经拿到了教授的权限，现在已经前往第三层了。”</p>
李澳兹说着，顺手将插着眼球的手术刀收进口袋里，免得等会儿打起来弄丢了，他看了一眼秋冉，问道：</p>
“你还好吗？你确定要跟上？现在把奥能交给我还来得及。”</p>
“谢谢关心，但现在开始，我不想再依赖别人的保护了。”</p>
秋冉将一头红发扎成了马尾，她朝两人竖了个大拇指，说道：</p>
“真正的女人，是从来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累赘的，尽管放手战斗吧，李澳兹先生、诺米小姐。”</p>
李澳兹颔首，转身步入走廊。</p>
哔——哔——</p>
警报声再度响起，广播中传出来合成的电子女声通知：</p>
“警报：不明入侵——请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要外出，重复一遍，不要外出——”</p>
吱嘎！</p>
李澳兹踹开大门，躲在宿舍角落里的冥迹医师们旋即尖叫出声，有一人反应较快，连忙掏出了武器，对准李澳兹。</p>
“跪下。”</p>
李澳兹摆了摆手，引力重压，对方瞬间跪在地上，粉碎的膝关节渗出殷红的血液，染红了裤脚，她趴伏在地上，浑身的骨架仿佛灌满了铅，就连抬头都做不到，骤然的痛苦让她不小心走火开了枪，身旁的室友腹部立刻开了个孔，汩汩涌出来肠子和鲜血。</p>
他转头对诺米说：“别进来。”</p>
李澳兹轻轻带上门，不一会儿后，里面传来毛骨悚然的哀嚎和尖叫声，哀求和嘶鸣令人背后恶寒，又戛然而止。</p>
啪。</p>
房门打开，李澳兹身上滴血未沾，轻飘飘地说道：“走吧，去下一个地方。”</p>
诺米没有多问，扛着扳手就跟了上去。秋冉忍不住好奇，瞥了一眼室内。</p>
“呜——呕——”</p>
旋即，她扶着墙壁，狂吐不止。</p>
“笨蛋白痴傻大姐！他都跟你说了别进来，肯定有原因的。”</p>
诺米转头拍了拍她的肩头，余光瞥向破门而入的李澳兹。</p>
“虽然说是为了反抗四国才攻打冥迹……但这家伙似乎夹带私仇啊。”</p>
算了。</p>
她是没上过学，不过为人处世还是略懂一些的。</p>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和秘密，刺猬们靠的太近，会把彼此扎的浑身流血。</p>
那个红箭人，身上的秘密似乎是越来越多了——不过，那又如何？</p>
起码现在这样能够并肩作战，一起对抗不可战胜的四国，感觉就足够了。</p>
“好了就快跟上——你可别死在这里了，秋冉。”诺米滴咕着：“李澳兹那小子可是要整个狠活，你死了可就看不到了。”</p>
“只要别看到这些场面就行……”秋冉面色难看，一闭上眼就能回想起那铺满了整个地板的血肉残渣，一想到这里，她又感到胃部传来强烈的翻涌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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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p>
“靠！你行不行啊？喂，李澳兹，你自己先打着……”</p>
诺米的呼唤并没有得到回应，她回过头的时候，李澳兹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p>
“得，他又一个人乱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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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澳兹的速度很慢。</p>
实际上，他并没有从虐杀中得到任何乐趣，每次挥动锁链和释放引力，只是操纵一个动作，然后等待效果。</p>
其实说起来，这和以前一样，就像以前玩游戏时一样，麻木、无聊、机械重复，就能杀掉这些数据。</p>
但实际情况，从第十八个女医师的头颅被塞进脖子里开始，李澳兹似乎感到有点疲惫。</p>
鲜血浸透锁链，在他的手心显得又滑又沉，从死者体内钩挂拖拽而出的脏器无比鲜活，甚至还在散发着热气，如同活物般，在空气中跳动。</p>
这些生动的内脏在他视网膜上烙印下深刻的阴影，她们死去的哀嚎让李澳兹的耳膜不断刷新新的认识。</p>
诅咒，痛骂，哀求，仇恨，迷惑，茫然，痛苦。</p>
人们对于绝望和恐惧的频率千篇一律，以至于让李澳兹作为人类的生理机制感到了强烈的共鸣和不适。</p>
“Scary（恐怖）……”</p>
李澳兹捂住心口，惊季的余潮渐渐褪去，他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将其铭记》这个评级。</p>
只要他还是人类，就无法面对人间惨状——对于同类悲惨下场的画面，人类会不自觉感受到恐惧，并且不自觉地陷入到联想。</p>
护士碎裂的头颅不断变换，在腐烂和甜美微笑中闪回切换，最后却呈现出他的面孔。</p>
李澳兹四分五裂的面孔。</p>
“不可思议……”</p>
李澳兹打了个寒颤，这是生理反应。</p>
恐惧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对于那些可能危及自己生命的事物，本能产生恐惧。</p>
他抬起鲜血淋漓的手，依稀记得，这双手在半个月前，还是一个银行保安的手，一个兄长和好孩子的手，也是他曾经用来敲击键盘，在互联网上谋生的工具。</p>
他在做一些很罪恶的事情……杀戮，尤其是屠戮弱小的女人，这些女医师甚至不能给他提供经验。</p>
但李澳兹，并不是为之感到负罪感。</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