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脚刚走,躺在ICU手术台上诺德丽突然开口说道:</p>
“……不要管我了。”</p>
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虚弱,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坚强和沉稳,轻飘飘得像是风中一张纸。</p>
“诺德丽护士长?我们已经给麻醉了——是气力太紊乱,麻药已经止不住了吗?”</p>
“安娜……她很不容易。”</p>
诺德丽的语气带着悲戚:</p>
“我这种人,死了就好,我犯下了那么多罪恶,现在是我该赎罪的时候了……”</p>
“您这是什么话——您拯救了很多人的生命了,不是您的话,我们这些人早就死去了。”</p>
主刀医师鼻子一酸,再怎么说,诺德丽也是她们相处多年的同事、朋友,用武力捍卫着她们的安宁。</p>
“……往一瓶墨水里加再多的水,都无法让其变得清澈,做错的事情,怎么都不能洗白的。”</p>
诺德丽挣扎着,想要抬手拔掉呼吸管:</p>
“让我死去吧,我早就该死了——”</p>
砰!</p>
ICU的大门被一脚重重踹开,护士立刻喊道:“这里在手术中,外人不能入内——”</p>
她话音未落,突然间小脸一红,黄黑色风衣在她面前一晃而过,顺手将她推开。</p>
虽然只是交错之间,但那俊美无暇的脸庞让她一时间心跳不已,犯了花痴。</p>
“真稀罕,我才刚走三天,怎么就成了外人呢?”</p>
外貌英俊的男人张开双臂,无辜地说道:</p>
“不认得我了吗?医师们。你们还给我抽过骨髓和血呢?真是拔管无情的渣女啊,啧啧啧。”</p>
他的身上似乎有着磁性,每个人的目光不自觉地就停留在他的身上,随后在那双灰色眸子的凝视下,不禁心神荡漾。</p>
“你是……李澳兹患者?”</p>
主刀医师认了出来他,惊讶之余,又摇摇头:</p>
“很高兴看到你活着回来,但是我们现在在做手术,你呆在这里会影响我们——”</p>
啪!</p>
李澳兹随手丢出一盒药剂,落在对方怀里,主刀医师低头看去,入目‘祖尼西丁’四个大字让她差点尖叫出来。</p>
“祖尼西丁——真的,是特效药!诺德丽护士长,你有救了。”</p>
她赶紧打开包装,将药剂按最佳比例调配好,直接进行了动脉注射。</p>
李澳兹靠在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的手书。</p>
经过七手八脚的一套操作,诺德丽的生命体征逐渐恢复到正常状态,呼吸变得平稳,麻药的效果也伴随着身体稳定下来,而重新生效。</p>
主刀医师松了口气,接下来只要缝合胸腔的创口,不到俩小时,诺德丽就能恢复到正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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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底升起由衷的谢意,让护士给她擦了汗,给伤口缝上线,立刻转过身,恭恭敬敬地向着李澳兹鞠了一躬。</p>
“非常感谢您!李澳兹先生,如果不是你的帮忙,诺德丽护士长也许就要做血液透析,那对于身体的伤害,几乎是不可逆转的。”</p>
“哦,没什么,我应该的,不用谢。”</p>
李澳兹呵呵笑了笑,他反手给ICU大门挂上反锁,走上前来。</p>
“请一定要收下我的谢意,诺德丽护士长拯救了非常多的人,她一直守护着我们的生命安全……在冥迹中,她就是我们的守护天使一般。”</p>
主刀医师还不肯起头,她感动的泪流满面。</p>
“起来吧。”李澳兹说:“诺德丽护士长是个好人,我不否认。你没必要向我道谢。”</p>
主刀医师似乎有些情绪激动,大起大落下,她的头垂的更低了,无比感恩地说道:</p>
“不!请您一定要接受我们的谢意,不论您有什么要求,请尽管提。”</p>
“抬头。”</p>
李澳兹不耐烦地说道。</p>
“我让你抬头,你耳聋吗?”</p>
“您如果不让我感激您的话,我就不抬头——”</p>
主刀医师话音未落,她张开的口中突然塞进了一根冰冷、散发着火药气味的枪管,她隐约辨识出来,这和当初白牙帮入侵冥迹时,那个头领的所持的大口径手枪很是相似。</p>
啪。</p>
李澳兹扣下了扳机。</p>
砰!</p>
主治医师的后脑勺瞬间膨胀,鲜血和脑浆迸溅到天花板上,她破裂的头盖骨片砸在一旁满脸微笑和感激的护士们脸上。</p>
主治医师的身体双膝跪地,李澳兹抬起满是唾液和鲜血枪口,嫌弃地丢在地上。</p>
他不喜欢这种武器,一方面是因为他不会用,另一方面,用枪杀人太快了,没有感觉。</p>
冷兵器那种亲手将生命碾碎的沉重感和绚烂的视觉冲击,是热武器无论如何都无法比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