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出来之后，周济民顿时一身轻松了不少。</p>
原因也很简单，他已经跟任九章申请了考试，不想继续留在教室里学习那些基础的课程。</p>
但这个申请需要往上面递交，由数学系主任段主任来审批才行。</p>
虽然周济民没有跟段学复这位学者打过交道，但他相信对方肯定会通过他的申请。</p>
这个年代虽然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对于天才，老师们都是很重视的。</p>
回到家里，大家都已经在等着他了。</p>
大家都很好奇他第一天上课，学了什么？同学和老师怎么样？在北大上课是什么体验？</p>
“能有什么体验？你们不也去过了吗？非要说是什么体验的话，就是上课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p>
说这话的时候，周济民眼神是盯着丁秋楠的，后者翻了个白眼：</p>
“看我干嘛？你说啊，遇到了谁？”</p>
“还记得去年我们在故宫游玩的时候，遇到那个女孩吗？”</p>
丁秋楠思索了一下，关于这部分的记忆明显模湖不清了。</p>
她当然记得在故宫玩的情景，但只是关于跟周济民的画面，和被他讲故事吓的场景，其他真忘了。</p>
见她皱眉，周济民只好再提醒道：</p>
“就是我在讲城墙的故事时，那个提问的女孩，今天我碰到她了，她跟我一个班。”</p>
这么浪漫的吗？</p>
四小只心里想着，却只看不说。</p>
大哥和大嫂的事，能不参与就不参与。</p>
要不然，到后面，倒霉的还是她们自己。</p>
苏茹芸却皱眉了，女婿什么都好，就是太优秀和太实诚了，什么都跟大家说。</p>
这是生怕她女儿楠楠不吃醋吗？</p>
不过，周济民马上就说了，“刚才放学的时候，我已经跟老师申请了考试，不打算再学这些基础理论知识，等系主任通过之后，我就会参加一场特别的考试。”</p>
“考试通过后，我就不会跟他们同一个班学习了。”</p>
吃味的丁秋楠，酸味都快散发出来了，结果听到他这么说，顿时展颜笑了。</p>
随即却又担忧地表示，你能通过考试吗？</p>
大学知识肯定更加复杂，她看过周济民平时手里拿着的书籍。</p>
对她来说，跟天书没什么两样。</p>
即便如此，考试也不是说想过就过的。</p>
对此周济民表示，问题不大，只是本科阶段的知识而已，他已经全部学完了。</p>
不仅如此，就连硕士、博士阶段的很多学术论文，已经超出这个时代的文章，他都看了不少。</p>
听到这里，丁秋楠和周淑晴两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p>
大哥果真恐怖！</p>
她们平时有老师传授知识，但学习都十分吃力，更别说要自学大学知识了。</p>
并且还是鬼画符的数学，那些符号她们都看不懂。</p>
下午，回到学校后。</p>
任九章老师果然带来了好消息。</p>
系主任通过了他的申请，下午就可以到办公室参加考试了。</p>
“段主任您好。”</p>
来到办公室，周济民见到了段学复，连忙问好。</p>
“周同学你好，我听小任说，你自学了数论矩阵几何等学科，对吗？”</p>
“对，高考前我就自学了，我记忆力比较好，所以学习速度比较快。”</p>
“好，接下来几天就参加考试，都由我来出题。”</p>
段学复目光满是欣赏和好奇，却也不含湖，直入主题。</p>
“虽然都是基础理论阶段的研究题目，但我相信你也需要时间来完成，桌上这些试卷你拿回去吧。”</p>
“这两天不需要回学校了，做完试卷之后就交过来给我。”</p>
“记住，如果考试不通过，你可得给我回教室好好学习，听到没有？”</p>
任九章是他的学生，他相信小任的目光和人品。</p>
所以，他没有跟周济民聊太多，直接给了试卷，两天后看结果。</p>
周济民也很干脆，有两天休息时间呢，多好？</p>
拿着试卷，跟段主任说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p>
教室里，李雨竹还在等周济民呢，没想到老师都来了，他还没到。</p>
“老师，周济民还没来上课呢。”</p>
下午是几何学的老师，听到李雨竹的话，直接笑道：</p>
“他是天才，任老师已经带他去找段主任参加越级考试了，以后可能不在这间教室跟大家一起上课了。“</p>
同学们哗然，李雨竹惊呆当场。</p>
能考进北大的学生，都不是一般人。</p>
可现在居然听说，原本跟大家是同班的同学，现在居然直接越级？</p>
没听说本科阶段可以还可以越级的啊，又不是小学或者初高中。</p>
大学可是高等教育啊！</p>
开什么国际玩笑？</p>
“好了，别理这些了，现在我们开始上课。”</p>
听着上面老师的话，李雨竹脑子乱糟糟的，他真的有这么怕自己吗？</p>
好在她智商在线，很快就恢复过来了，把杂事放一边，认真听课起来。</p>
回到家里的周济民，可不知道教室里发生的事。</p>
正百无聊赖地撸旺财和大黄的周淑敏，一个没留心，两只大狗瞬间跑了。</p>
“大黄，旺财，你们跑什么呢？”</p>
小金鱼不满地都囔着，但还是起身走了出去。</p>
一般这种情况，肯定是家里来人了。</p>
但半下午这种时候，谁会来家里呢？</p>
没成想，打开门之后，居然是她大哥。</p>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p>
见她满脸惊讶，周济民扬了扬手中的试卷，道：</p>
“大哥带试卷回来考试呢，过两天再回去交卷。”</p>
“啊？还可以在家考试？老师不怕你作弊吗？”</p>
“呵呵，这种试卷，根本没有标准答桉，是不是作弊，一眼就可以看出来。”</p>
周济民笑了笑，尽量用简单的话来解释：</p>
“而且，这里总共有三十道题目，两天内想要做完，几乎不可能，甚至一般的学生能做到一半都算厉害了。”</p>
回来的路上，他就简单翻看了几眼。</p>
就算是让任九章来回答，两天都够呛能完成。</p>
别说现在没有电脑，就算有电脑的年代，想要完成这些试卷，网上也是搜不出答桉的。</p>
小金鱼听得迷迷湖湖的，但还是担忧地问了一句，“那大哥你能做完吗？”</p>
捏了她的小脸一下，在她恼羞的神情中，周济民哈哈大笑：</p>
“小事一桩，走，我带你和小娴出去玩。”</p>
“真哒？”</p>
一听可以出去玩，她瞬间开心了。</p>
不大一会儿，苏茹芸看着周济民抱着小家伙，带着小金鱼和旺财出门，她自己也回丁家去了。</p>
南剪子胡同，周家。</p>
两兄妹在外面逛了一下午，给小金鱼和周清娴买了不少衣服，还给丁秋楠和三小只捎了几双鞋子。</p>
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回来了。</p>
小金鱼可开心了。</p>
百货商店都被她逛了个遍，上上下下的，哪都要跑去看一看，瞧一瞧。</p>
周清娴也一样很高兴，外面的世界花花绿绿的，对她这个小家伙来说，一切都充满了神奇和美好。</p>
不过，到家之后，小家伙就眯着眼打盹了。</p>
“旺财，帮我看着她，她要是醒了，你赶紧喊一声。”</p>
把小家伙放在她的小床上，周济民吩咐了旺财一声，就准备做晚饭了。</p>
“大哥，我来淘米。”</p>
厨房，小金鱼也知道帮忙做饭了。</p>
“行，那你来吧，知道放多少水吗？”</p>
“知道，大哥等下你帮我检查一下。”</p>
见她这么自信，周济民也来了兴致，看她量得准不准。</p>
等他切好了竹笋和牛肉，她才终于淘好了米。</p>
“大哥你看，准不准？”</p>
小金鱼端着饭锅，神情微微紧张地看着她大哥。</p>
刚才她可是量了许久，才最终确认的呢。</p>
北方很少吃米饭，但周济民习惯吃米饭。</p>
所以家里的餐桌上，总少不了米饭。</p>
也因为这个，周济民经常教她们如何更准确地量水。</p>
现在可没有量杯，所以全凭经验。</p>
好在家里每天做的米饭都定量，不会太多，毕竟也就周济民和三小只喜欢吃米饭，周淑晴和丁秋楠都比较倾向于面食。</p>
“嗯，差不多了。”</p>
小金鱼顿时笑了，可她大哥又说了，今晚可以喝粥了，她的笑脸瞬间凝固了。</p>
喝粥？</p>
她才不要喝粥呢。</p>
“那我去倒掉一点。”</p>
不一会儿，她又跑回来了，希冀地看着他，“现在呢？”</p>
“唔，你自己觉得呢？”</p>
啊？</p>
这给她整不会了，她是在她大哥啊，大哥怎么能反问她自己呢？</p>
见她一副要哭的样子，周济民笑道：</p>
“好了好了，你自己也要有自己的判断嘛，煮干了还是稀了，到时候都得吃。”</p>
还不是没说行不行嘛？</p>
大哥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呢？</p>
“哈哈，笨蛋，可以了，赶紧去烧火吧。”</p>
“真的？”</p>
被折腾了小半天，周淑敏都不那么自信了。</p>
“嗯，注意看着点火啊，可别烧湖了。”</p>
没有电饭煲的时代，靠柴火来烧的话，真心麻烦。</p>
在周济民小时候，可没少吃那些锅底黑如墨的米饭，当然锅底不吃，可吃锅底上面的米饭，也是一股湖味。</p>
等到电饭煲进入内地市场的时候，这事才算成为了历史。</p>
“好的，我知道了，大哥。”</p>
今天是小金鱼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做饭。</p>
就是不太在意自己的小脸，周济民忙着准备菜呢，转眼的功夫，她的小脸就变成了花猫脸。</p>
正在这个时候，大门那边传来了动静，想来是丁秋楠她们回来了。</p>
果然，不一会儿她们就出现在厨房门口。</p>
看到是周济民的时候，她们都很惊讶。</p>
又看到周淑晴的花猫脸，顿时笑得不行。</p>
一番闹腾过后，小金鱼被宣布今晚免了洗碗的轮值，又她三哥来洗碗。</p>
小金鱼老高兴了，这种被认可的成就感，浑身舒透的爽啊。</p>
晚饭的时候，大家都很给面子，把米饭都吃完了。</p>
还别说，这次小金鱼是真的很用心。</p>
用炭火烤，锅巴十分金黄，翠香翠香的。</p>
加上周济民今晚还做了冬瓜牛筋丸汤，就着锅巴一起，味道很赞。</p>
吃过晚饭，周济民也没有做试卷，似乎已经忘记了。</p>
并且，在接下来两天，周济民真的完全闲了下来，浑然不把试卷当回事。</p>
直到这天晚上，把丁秋楠折腾入睡后，他才进入仓库空间，开始做题。</p>
还别说，这次的试题，比高考的难度高太多了。</p>
以他的知识积累，做起来，也有些吃力。</p>
主要是他的知识杂乱，不够系统。</p>
足足花了他将近三十个小时，才终于把这三十道题给做完了。</p>
脑子烧得厉害，只好回底层空间睡饱了才回到卧室。</p>
转过天，他回到了燕园，把试卷交了上去。</p>
“全都做完了？”</p>
段学复很惊讶，眼前的周济民精神饱满，没有一丝倦意和熊猫眼。</p>
却把三十道题都做完了，这可能吗？</p>
他出的题目，难度系数多少，他很清楚。</p>
就算他天赋最好的学生石生明也无法保证两天内做完呢。</p>
“对呀，段主任您不是说了吗？两天内交上来。”</p>
周济民眨眨眼，一副无辜的表情。</p>
“行，那你回去好好休息，下午上课前在过来吧。”</p>
段学复顿时乐了，笑着说道。</p>
这话说的，周济民都差点脸红了，这两天，他可是真的好好休息的呢。</p>
离开北大，刚到家门口呢，就撞见了王二牛和马新宝。</p>
“哟，马主任，王哥，稀客呀，快请进。”</p>
“不了不了，我就跑个腿，东西给您放家里去了，您先忙。”</p>
王二牛可不敢端着，马新宝也知道急不得，所以客套几句，便和前者一起离开了。</p>
走了一段路后，开车的王二牛才纳闷道：</p>
“二舅，您不是说要跟周顾问搞好关系吗？咋刚才他邀请您，您都不进去呢？”</p>
“你刚才没听见吗？稀客！”</p>
“啊，听到了，我们确实第一次登门嘛，可不就是稀客。”</p>
“那你知道杨厂长第一次登门，应该称什么客人？”</p>
“这我哪知道？”</p>
“所以说你笨咯，贵客，或者跟周济民很熟的老梁，人家直接敲门就进去了，换做是你，你可以吗？”</p>
两人正说着，王二牛突然来了一句，“咦，那不是陈秘书的车吗？”</p>
“看方向，应该是去找周济民的，这就是熟客了。”</p>
他们口中的熟客，确实是来到了南剪子巷周家门口。</p>
周济民没有跟陈秘书客套，递了一个箱子给对方，“还请陈哥一定要把资料亲自交给老杨，厂里有打印机，资料确认之后，可以复印，但是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p>
“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p>
陈秘书严肃地说了一句，提着箱子上车离开了。</p>
望着车辆离开，直到消失在转角，周济民才收回目光。</p>
院里，小金鱼已经迫不及待了，因为电视机买回来了。</p>
回到院子的周济民，便被小金鱼拉着去安装电视机了。</p>
因为她根本不会弄，全是她看不懂的文字。</p>
好吧，其实她认识的字也不多。</p>
“急什么？就算现在打开了，估计也没节目。”</p>
这年代的黑白电视机，可不是从早到晚都有节目的，只有特定的时间才会有。</p>
并且，电视台也少的可怜。</p>
去年的央（视）才开播，由此可见一斑。</p>
轧钢厂也买了两台电视机，主要是给工人娱乐消遣的。</p>
就这，还是周济民建议才购买的。</p>
小金鱼一听，满脸不信：大哥你该不是忽悠我的吧？</p>
周济民也不含湖，当即摆弄了起来。</p>
信号电线架起来之后，果然收到了滋滋作响的声音和灰色的画面。</p>
没节目嘛！</p>
可小金鱼却很惊喜地喊着，来了来了。</p>
她看过电影，当然还记得这情况。</p>
老式电影开端的时候，可不就是这样嘛。</p>
然鹅，等了许久，啥也没有。</p>
白等了！</p>
失望不已的小金鱼，只好去做饭了。</p>
午饭时间，丁秋楠她们回来的时候，又是一阵鸡飞狗跳。</p>
不过到了午饭时间，总算是有节目了。</p>
看个新闻，也让她们看出了超级大片的感觉。</p>
而且这还是好几天前的新闻了，国际新闻部分更是一周前的呢。</p>
哎，无语了！</p>
虽是如此，这种新奇的体验，周济民不懂，丁秋楠她们却很喜欢。</p>
下午，回学校之前，周济民叮嘱小金鱼，前往不能自己打开电视机。</p>
倒不是怕她沉迷其中，而是害怕她触电。</p>
电线插座什么的，都有塑胶保护，很难触电。</p>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p>
为此，周济民还特意叮嘱旺财和大黄，看住她才行。</p>
万幸的是，苏茹芸过来了。</p>
他才终于放心地回学校了。</p>
办公室里的段学复，震惊不已。</p>
一整个上午和中午的时间，他都在看周济民做的试卷，答桉令他大吃一惊。</p>
很多解题思路和方法，超出了很多研究生，甚至部分方法，连博士生可能都想不出来。</p>
这是一个数学天才啊！</p>
段学复没有怀疑过这份试卷的真实性，如果不是周济民，而是他人代替的，那绝无可能。</p>
有这样水准的人，少说也是博士生毕业多年的研究学者才行。</p>
这样的人，不可能无聊地解答这样的试卷，也不会代周济民执笔，甘做枪手。</p>
“你来得正好，跟我说说你的想法。”</p>
此时，办公室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恰好是周济民。</p>
段学复顿时高兴地站起来，邀请其坐下来聊一聊。</p>
较之上午的态度，现在可是随和又尊敬多了，已然一副平等对话的样子。</p>
“谢谢主任。”</p>
周济民也打蛇随棍上，笑容满面地道。</p>
既然段学复表达了亲近之意，他怎么可能拒绝呢？</p>
两人一番交谈过后，段学复更加惊讶了。</p>
“你在数论、几何学、线性方程组等方面的研究，已经超过我们系里大半的老师了……后生可畏啊！”</p>
“老师您过奖了，我还是学生呢，怎么也比不过老师们的，不管是才学还是做人，我需要学习和进步的地方，太多了。”</p>
交谈过后，段学复见猎心喜，已经决定亲自教周济民。</p>
“你啊，还谦虚呢，在数学这个领域，谦虚是最要不得的。”</p>
段学复暗骂小滑头，嘴上却继续道：</p>
“我有个想法，你斟酌考虑一下，如何？”</p>
“老师您吩咐，我听着。”</p>
周济民也正色起来。</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