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京城，是一个大晴天。</p>
其实昨晚的星光灿烂，就基本预示了今天的天气。</p>
周济民起得很早，天色昏暗的时候，就已经摸黑出门了。</p>
当然，他带上了周清娴。</p>
小家伙睡得正香呢，出门后就被他放在篮子里了。</p>
为了去鸽子市完成之前的约定，他也不得不出门。</p>
此前，他在鸽子市碰到一个津门的青年，对方有渠道弄来海鲜。</p>
于是周济民就跟对方约定，在大年三十清晨，完成海鲜交易。</p>
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有肉，他丰盛一些，关紧门窗，应该没什么问题吧？</p>
反正，自打有了地下室之后，棒梗也没敢再来光顾周家了。</p>
甚至，棒梗稍微靠近周家，旺财就露出獠牙了。</p>
老三老四也会怒目而视。</p>
因此家里再也没丢过东西。</p>
“同志，鲍鱼、海参，都什么价？”</p>
对方也很守时，带来的货，全是顶级食材。</p>
周济民看了，都忍不住流口水。</p>
“您看着给吧。”</p>
“行！”</p>
看了看对方一眼，这人挺鸡贼的啊。</p>
他也没压价，就算现在的粮食物价稳定，但鲍鱼等珍贵海鲜，多少还能卖出价格，更别说这是他预定的货了。</p>
不多时，完成交易后，周济民没有逛鸽子市，直接回家了。</p>
回到家，周清娴还睡得香，浑然不知自己出去了一趟。</p>
现在是寒假期间，老三老四他们都还在睡懒觉呢。</p>
做好早餐，周济民准备喊老三老四起来吃饭的时候，秦淮茹敲门了。</p>
“早啊，小当妈。”</p>
以前喊婶子，现在喊小当妈，亲疏关系变化，令秦淮茹心底一叹。</p>
如果不是贾东旭和贾张氏，棒梗也可以和小当一样，帮周济民捡烂菜叶子，赚个早饭吃。</p>
收敛心思，她看向周济民道：</p>
“济民，你也早啊，是这样的，我听说你在找奶妈？”</p>
“对啊，小当妈，怎么了？”</p>
瞧对方还大着肚子呢，周济民面带微笑，心里却在滴咕：</p>
难道她还想应聘奶妈不成？</p>
下一刻，秦淮茹的话，直接让他的猜测成真了。</p>
“是这样的，济民啊，昨天你东旭叔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们家现在没有收入了.....所以，这个奶妈的工作，能不能交给我？”</p>
似乎担心周济民不相信自己，她还大胆直言：</p>
“你放心，婶子身体好，奶也好，你看棒梗和小当就知道了。而且婶子在一个月前就出奶了，所以你不用担心。”</p>
我擦！</p>
周济民都惊呆了，这些话都能说的吗？</p>
真不愧是秦淮茹，胆子大的很。</p>
不过，有一说一，秦淮茹的身体确实很好，本钱也足够强大，要不然，在她家没什么钱给她补充营养的情况下，她都能在生孩子前出奶。</p>
毕竟这种正常的生理情况，是因为接近预产期，体内激素水平发生改变导致的。</p>
被周济民直勾勾地盯着，秦淮茹羞涩了。</p>
但还是眼巴巴看着他，生怕被拒绝。</p>
贾东旭死了，这是既定事实。</p>
但她秦淮茹还有三个孩子需要养，轧钢厂什么时候有赔偿，不知道，所以她必须想办法挣钱。</p>
而眼下周家找奶妈这件事，实在太适合她了。</p>
并且，非她莫属！</p>
回过神来的周济民，面露难色道：</p>
“对不起，小当妈，奶妈已经找到了，您太晚跟我说了。”</p>
“什么？找到了？什么时候找到的？”</p>
秦淮茹面色一变，急忙抓他的手，但周济民马上就甩开了。</p>
他可不想跟一个寡妇拉拉扯扯的。</p>
就算四小只已经在他身后，旺财也站了起来，可也不能跟对方发生肢体接触。</p>
因为他已经领教过贾家的无耻，四合院邻居的八卦传播能力，还有秦淮茹卖惨和食人花的技能了。</p>
半点都不能沾！</p>
另一边的傻柱，不知何时，居然早早起床了。</p>
要知道，傻柱是厨师，每天十点才去上班。</p>
现在才七点左右，居然就起来了，就很神奇。</p>
才刚起床，何雨柱就看到秦淮茹了，眼神就没离开过后者了。</p>
可当他看到秦淮茹急着拉住周济民之后，他顿时不干了。</p>
要知道，周济民可不算孩子了，是少年，或者称之为大人也不为过，毕竟身高比何雨柱还高不少呢。</p>
话说在最近小半年的时间里，周家每天供应的营养，令家里的五个孩子，身高和体重就全面朝健康标准挺进。</p>
而现在，周济民都超过了标准。</p>
十六岁而已，身高超过一米七五，比一般的大人还要高。</p>
在这个时代，算高个了。</p>
何雨柱他看上了秦淮茹，所以看到她跟其他男人拉拉扯扯，他吃醋了。</p>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p>
秦淮茹也反应过来了，脸色红红的，但还是看向周济民，想要再争取一下。</p>
后者却没再给她机会了，直接冲何雨柱道：</p>
“柱子哥，您说小当妈也真是的，我这不是给我女儿找奶妈么，前天找着了，小当妈现在才跟我说，太晚了呀。柱子哥您帮我劝一劝小当妈。”</p>
傻柱顿时来劲了，正想帮着劝说，但秦淮茹却直接掉眼泪卖惨了。</p>
她这一哭，何雨柱顿时慌了。</p>
因为他最见不得女人哭。</p>
院里其他邻居也悄咪咪地出现在中院，看起了热闹。</p>
现在是大年三十，大家都有时间，甚至还可以一边打扫卫生，一边看戏呢。</p>
周济民却转身回家关门，都懒得看秦淮茹表演。</p>
反正傻柱愿意给秦淮茹吸血，那就慢慢折腾去吧。</p>
屋里，周淑晴正抱着小家伙，小声地询问她大哥，什么时候找到奶妈了？</p>
“骗她的，反正我们家不能再跟她们家有关联了，小金鱼，你以后少跟小当来往，听到没有？”</p>
无辜躺枪的小金鱼，眨眨眼，想问为什么。</p>
可看到大哥严厉的眼神，顿时捂住小嘴，不敢说话了。</p>
之前的小当，或许还能拯救一下。</p>
现在的话，直接放弃吧，因为秦淮茹已经黑化了，他可没办法了。</p>
而且，现在多了一个周清娴，他都没时间和精力去想其他了。</p>
所以，及时抽身，才是正理。</p>
另外，年后马上就去找人翻新房子，尽早撤离吧。</p>
四合院，大年三十。</p>
院里格外热闹，老三老四领着小金鱼和旺财出去放鞭炮了。</p>
老孟家的几个孩子，还有院里的其他孩子也都跟着一起去了。</p>
前院门口，孩子们的天堂。</p>
鞭炮声不时响起。</p>
还有孩子们大呼小叫的玩闹声。</p>
以及大人的笑骂声。</p>
周淑晴抱着孩子在隔壁看书，周济民则是跟丁秋楠在房间里温存。</p>
后者上午才过来，因为她家里也需要搞卫生。</p>
“你今晚不跟我一起吃饭吗？”</p>
品尝着水果摊的滋味，周济民不时地跟她聊几句。</p>
现在的丁秋楠，基本上已经沦陷了，但最后一步礼仪，她是守得很稳。</p>
需要留到洞房花烛夜那一晚才行。</p>
“疼，别那么大力。”丁秋楠呢喃了一声，媚眼如丝，“今年是我最后一年在家里过年了，你都不允许我陪陪我爸妈吗？”</p>
“哪里，我这不是想你嘛。”</p>
周济民心里补了一句，想你的水果摊。</p>
他必须得承认，这个世界的丁秋楠，身材和颜值，他都很馋。</p>
虽然徐梅的颜值也很高，身材嘛，从哪天她拥抱自己的接触来看，应该还不错，但是，那是寡妇。</p>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p>
更何况，徐梅的姐夫是老梁，她自己还是财务科的科长，周济民自认为搞不掂这个女人。</p>
所以，只能远离。</p>
还好，她没有找到四合院来，要不然，他就是有八张嘴，都说不清楚了。</p>
两人在房间里温存了好一会儿，才在丁秋楠脸红羞涩中，起身把周清娴抱了回来。</p>
这几天，小家伙喝着泡了空间泉水的奶粉，慢慢长开了。</p>
比一般婴儿长得稍微快了不少。</p>
所以，周济民赶紧控制了空间泉水的用量，每天就挤那么一两滴。</p>
生怕周清娴长得太快，那就完犊子了。</p>
年夜饭的准备，是从上午就开始了。</p>
周家的年夜饭，没有准备饺子，而是准备大米饭和炒菜。</p>
芋头虎皮扣肉是必不可少的，正宗佛跳墙也准备齐全了。</p>
佛跳墙这道菜的食材，太难收集了。</p>
这不是有钱就可以搞掂了，而是京城不靠海，周济民又只是一个升斗小民，没有人脉关系，又不愿意去高档饭店出风头，所以，只能悄咪咪地收集。</p>
好在，鸽子市的存在，完美避开了风险，让他收集了不少食材。</p>
除了以上两道硬菜之外，素菜也有不少。</p>
毕竟，荤素搭配，才是最好的膳食结构。</p>
客家酿三宝，也就是茄子、辣椒和苦瓜，不过，苦瓜这玩意儿被周济民放弃了。</p>
生活已经很苦了，没必要在味觉上体验一番。</p>
说什么忆苦思甜，还没到这个地步呢。</p>
换成豆腐泡就很不错。</p>
但是豆腐泡需要油炸，这要是家里炸的话，四合院就得炸了。</p>
所以，周济民都是在空间里制作好豆腐泡才拿出来的。</p>
干煸四季豆、腊肠炒荷兰豆、耗油生菜等几个素菜，再加上一道大龙虾和一道乌鸡汤，基本上就完美了。</p>
只不过，丁秋楠看完之后，却给了他一个白眼。</p>
“你说家里四个弟弟妹妹，咋就不准备大鸡腿呢？”</p>
“要大鸡腿干嘛？这些还不够他们嚯嚯的吗？”</p>
“......”</p>
丁秋楠懒得搭理他，继续忙活自己的事。</p>
可他却又开始絮叨了，“你说你帮忙准备了这么多菜，那么辛苦，是吧，晚上的年夜饭居然吃不着，你说气人不气人？”</p>
“周济民，你要死啊你？”</p>
本来她就很想留下来，可因为舍不得家里人，心里本身就不太好受。</p>
被周济民这么一撩拨，眼泪顿时就止不住了。</p>
看到她泪如雨下，周济民也知错了。</p>
好好哄了她几句，等她小雨转晴天后，这才放心下来。</p>
很快，家里的年夜饭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p>
“真要回去？”</p>
“闭嘴吧你，周济民你都问了我八百遍了。”丁秋楠火都来了，因为他的痴迷，自己心里很甜蜜，可他这是在撩拨自己呀。</p>
一两次还能顶得住，还觉得甜蜜，次数多了，她就受不了了。</p>
“嘿嘿。”周济民笑了笑，拍拍手，让周淑晴她们进来，“现在我宣布，年夜饭正式开始。”</p>
丁秋楠瞬间愣住了，这才下午四点，就年夜饭了？</p>
随即，她就感动坏了。</p>
家门一关，窗户锁起来，年夜饭终于可以开吃了。</p>
四合院的邻居们，孩童还在外面玩闹，大人还在聊天或者忙针线活呢。</p>
所以，周家吃年夜饭，大家都不知道。</p>
望着满当当一桌的美味佳肴，四小只都瞪大了眼睛，丁秋楠也很有成就感：这就是我和我男人制作的年夜饭。</p>
开吃！</p>
周清娴还太小，只能喝奶粉，可怜的娃，都好几天了，甚至接下来的一年多，她都只能喝奶了。</p>
一大桌菜，一半都没吃完。</p>
四小只再也不是半年前的饭量了，虽然今天也吃了不少，但比之前的大胃王，还是差了不少。</p>
吃过饭后，四小只他们收拾残局，等收拾完之后，周济民才站起身来，送丁秋楠回家。</p>
这次，周淑晴和小金鱼两人再也不想去送楠姐姐了。</p>
老三老四更加不想送，因为他们还想去玩鞭炮呢。</p>
九岁十岁的孩子，最是爱玩的时候。</p>
走出四合院，老孟一家也在忙碌，似乎在准备着晚饭。</p>
闲聊了几句，周济民和丁秋楠便骑车离开了。</p>
梧桐树胡同，大杂院丁家。</p>
苏茹芸已经望眼欲穿了，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唉，还没嫁人呢，就不顾家了。</p>
当然，她也就是在嘴上埋怨几句，实际上，心里还是巴不得女儿多呆在周家，或者干脆早点嫁过去。</p>
但，一想到姑爷过了年，也才十六岁，苏茹芸又是一阵气苦。</p>
这可咋办呢？</p>
周济民把丁秋楠送回丁家，受到了丁家的热情邀请，然后被迫举了快子，再‘吃’了一顿年夜饭。</p>
等周济民离开后，苏茹芸把女儿拉到房间里面说悄悄话。</p>
“什么？妈，您说什么呢？”</p>
丁秋楠羞得要死，可她母亲却继续劝说，让她趁早圆房，总不能真的等五年吧？圆房后，生孩子，到了年纪再去领证也不迟。</p>
反正现在农村，基本上都是这样，怕什么？</p>
虎狼之词一出来，丁秋楠无话可说，最后，羞得落荒而逃。</p>
但，她母亲的话，她还是听进去了。</p>
1958年，悄然过去了。</p>
大年初一，吃和玩。</p>
初二，还是吃喝玩乐。</p>
等到了初三，周济民开口了，让他们收收心，打开书本，该学习了。</p>
小金鱼心都野了，想要反抗。</p>
直接被镇压了。</p>
这个家，可不是她小金鱼当家做主。</p>
在初四的这一天，周济民出门，敲开了王主任的家。</p>
王主任家住在不远处的胡同，更靠近故宫一些。</p>
“呀，济民你来就来嘛，怎么还拿这么多礼物？等会儿拿回去。”</p>
“哎呀，主任您也知道，轧钢厂给我发了不少奖金，再说了，这都不是值钱的东西。”</p>
两人你推我让，最后还是周济民赢了。</p>
他给的只是十个鸡蛋、两斤白面和两盒大前门。</p>
这东西确实不怎么值钱，但在这个年代，绝对算得上比较重的礼物了。</p>
也就是王主任知道他家的情况，要不然，说什么也不会收。</p>
尽管她答应收下来了，等下肯定也会还回去的。</p>
礼尚往来是人际交往的基本，有去无回，那就是貔貅了，这样的人，关系都不会长久。</p>
而且，回礼也十分讲究，不能完全等价，最好还是周家需要的礼物。</p>
看人家周济民送的，鸡蛋是她儿媳妇坐月子用的，大前门是给她家老头的，白面嘛，家家户户都缺这个粮食。</p>
周济民来的目的也很简单，就落实两件事。</p>
奶妈和帮忙翻新南剪子胡同四合院的瓦工师傅。</p>
前者，王主任目前也还没找到适合的人，虽然她儿媳妇就很适合，但身体底子不行，奶水少，所以行不通。</p>
后者的话，王主任早就帮他定好了。</p>
于是，饭也顾不上吃，周济民便准备去拜访那人。</p>
“急什么？我还能差你一顿饭不成？”王主任可不会让他跑了，硬是拉着他坐下。</p>
“你出来了，怎么也没把小娴带过来给我看看？谁在带她？”</p>
“小晴在哄她睡呢，小家伙今儿不乐意睡，因为她小姑子老是逗她玩。”</p>
聊了一会儿，周济民在她家吃过午饭，然后王主任才领着他出门了。</p>
王主任给他拿了回礼，她儿子从初中到高中的教科书和笔记。</p>
绝对的重礼了，而且这个回礼非常恰到好处，因为太适合周家了。</p>
虽说她儿子没能考上大学，但也考上大专了。</p>
这个年代，初中毕业都算高学历了，何况是大专？毕业之后就是干部，不比真正的本科毕业生差多少。</p>
初中笔记本是给周淑晴她们用的，高中的话，周济民也能用得上。</p>
所以，他十分感谢。</p>
这次来王主任家，是来对了。</p>
还好，他没敢拿太多的礼，要不然，今天这门都进不去呢，恰到好处的关系，双方都满意舒适。</p>
跟着王主任穿街走巷，不多时来到了一处胡同。</p>
“老吴，有人在家吗？”</p>
伊呀，大门打开了，一个长相猥琐的老头走了出来。</p>
看到是王主任之后，人都矮了半截。</p>
只是稍微观察了一下，周济民感觉很奇怪，这人受前朝影响很大。</p>
现在是新社会，就算家里成分不好，也不至于见到穿制服的，整个人躬着，满脸讨好和眼底带着害怕。</p>
似乎是察觉到了周济民的目光，跟老头客套了一下的王主任，便介绍道：</p>
“他叫周济民，年前买了南剪子胡同那套院儿，等着开春解冻了，翻新装修一下，来请帮个忙，看看怎么办？”</p>
“您好，您好，周同志，王主任，屋里请。”</p>
吴老头全名叫吴维海，前朝泥瓦匠，解放前就专干四合院装修翻新的活。</p>
但，年轻时可是跟着前朝的一个遗少，也曾威风八面过。</p>
但混乱过后，遗少的坟头草已经半人高了。</p>
所以，败光家产的吴维海，只能混日子。</p>
后来拜了个泥瓦匠师傅，学了门手艺，一直到现在。</p>
王主任没有过多参与，把吴维海介绍给周济民后，拉着后者到一旁叮嘱几句，然后就转身离开了。</p>
尽管周济民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但王主任相信他，肯定不是一个吃亏的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