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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红灯转绿,宋星灿的车滞留了一秒,没在第一时间冲出去,她偏过头,意味不明地重复:“有过?”

林淮予嗯了声,转过头看向窗外,似乎不想多说。

如果两人之间的主导权在林淮予手里,或者宋星灿是更卑微胆小一点的人,或许她就不再追问,而是把这个回答记在心里,埋起来,然后放在往后的时光里去烦恼自己。

然而这两种情况,就目前来看,都不符合现实。

宋星灿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是不是就逛过一次,然后人家发现有你没你一个样,以后再也没叫你一起去过?”

林淮予想反驳,但他薄唇翕动,又把话删改了一番:“什么叫有我没有一个样?我的审美很好,说不定能为你提出针对性意见。你真是低看我。”

“哦?”宋星灿半信半疑,“难道你不是那种到了商场只会低头玩手机偶尔抬头看看只会说‘还行’‘挺好’‘好看的直男?’”

“当然不是。”林淮予极力自证清白,“我的审美水平很高,只会给出最真实的评价,何况我从不玩手机。”

是的,和一般的同龄人不一样,林淮予不靠手机打发时间,他有时间会看书,看新闻,手机对他而言仅仅是一个沟通工具。

宋星灿抬眸目视前方,似是信了:“那真是不好意思,我以为男的都是这样的呢。”

这回轮到林淮予心情愉悦了,他挑挑眉毛,大言不惭:“说明你见到的男性普遍质量不高,导致你产生这种错觉。”

说着说着,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莫名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这也不怪你。”

幸好遇见他,才让她见识到高质量的男人。

宋星灿面无表情地嗯了声:“你说得对。”

车里安静了几秒,直到前面拐了个弯的时候,宋星灿才实在忍不住,偏头笑了起来。

她特意压住了声音,林淮予却发现她的肩膀在耸动。

林淮予:“……你不相信?”

语气里能听出一些隐藏的难以置信和无法理解。

为什么会这样?

林淮予尚未意识到,如果面对其他女性,他从一开始就不会答应逛街这件事,他的人际交往能力并不弱,但面对宋星灿的时候,他是完全的摸黑状态,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宋星灿收住笑,转回头,好在她并未笑几秒,这条路上的车速也不快,车子还在稳步驾驶中。

她清了清嗓子,解释:“没有不相信。”

林淮予完全不相信这句苍白的辩解。

宋星灿继续说:“我只是第一次听到你这种说法,有点新鲜而已。这次是我的不对,一会儿午饭我请你,算我向你的赔罪,你看行吗?”

她抿了抿唇,努力把上翘的嘴角压下来。

林淮予面无表情,冷冷地反问:“不然呢?”

“那就这么定了。”宋星灿绕了一大圈,又顺畅地接上前面的话题,“你们男的去买衣服也需要人帮忙挑选吗?”

对此,林淮予的回答是一个嗤笑。

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不是男的。

宋星灿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心里开始盘算自己手里关于林淮予感情史的资料不全的可能性。

但这个可能一出现首先就被她自己否决了。

出车祸之后不可能,高中的时候他和宋星若同班,如果他高中谈恋爱或者和人暧昧,宋星若不至于一丁点风声都没听到。唯一的可能是大学?

大学的时候他不是很忙吗?天天公司学校两头跑还有时间陪女生逛街?

不对啊……宋星灿垂了垂眸,安静了好长一会儿,直到快到商场的时候,她才状似无意地说:“这家商场高中的时候我还来过,那时候我记得它还没这么多层,你陪你妈妈出来逛街的时候来过这家吗?”

林淮予脑子里在想其他事,突然被她提问也不记得来没来过了,于是抬头看了一眼,随口回答:“应该来过吧。”不记得了。

回答完,他的视线随意往窗外一搭,陡然意识到刚刚回答的问题什么,身体僵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过头看去。

宋星灿似乎没察觉出什么,目视着前方,神色并无异样。

林淮予这才回过头。

然而他此时心里已经警铃大响,他说出来了!

为什么当他待在宋星灿身边的时候会这么放松?放松到堪称毫无戒心的地步?

只是轻飘飘一句话就被她把事实套出来了。

林淮予深刻地进行了一场自我检讨,然而他捋了一遍,没找出自己放松下来的问题所在,只能归结于宋星灿的问题。

第一,她的职业原因,太擅长让人消除戒备,然后攻心。

第二,是她的智商太好,心理素质也好,话里真真假假的,让人分不清。

林淮予斟酌片刻,觉得有点牵强,这两点能力他也有,怎么最后吃亏的还是他?

或者他还是应该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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