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一声后,颜栀一脸疲惫地进了家门,来不及脱身上的大衣,整个往沙发上一瘫,好累……
在沙发上躺了没一会,她吸了吸鼻子,怎么家里有饭菜的香味?
坐起身来一看,只见她的餐桌上摆了做好的菜肴,两菜一汤,就连米饭都盛好了,还冒着热气,对了,屋子里的暖气也是开着的。
颜栀走到餐桌旁坐下,看到餐桌上贴着一张便利贴,拿起一看 ——
你好,我是新来的钟点工。该做的事已经做好,就先离开了。
如果有什么需求,请留在便利贴上,谢谢>.<
新来的钟点工?
颜栀饿了,端起饭碗开始吃晚饭,一边给生活秘书阿美打了电话,询问她关于钟点工的事。
阿美:“是的,没错呢。新找的钟点工今天已经上门了,请问boss您还满意吗?”
“嗯,还行。”
这个钟点工做菜很有家常的味道,也不会太油腻,菜也都是她喜欢的,暂时还行吧。
饭后,颜栀拿笔也写了一张便利贴,写上了自己明日晚饭要吃的菜,顺便让钟点工去买一些鲜花回来,插到家里的花瓶中。
第二天下班回到家,菜是她爱吃的,客厅的花瓶里也插了娇艳欲滴的鲜花,房子被打理得很干净,这种又没有外来人的入侵感,又一切家务都干好了的舒适感,让她很满意。
钟点工还给她留了一张纸条——你客厅的柜子里有一堆碎瓷片,请问是要处理掉的吗?
瓷片是之前代理钟点工打破的花瓶,她本来想找人去修,但最近工作忙碌,不得空,就一直搁着。
这个钟点工行事还是非常妥帖的,知道先问她的意见,而不是直接当垃圾一样扔掉。
颜栀留了纸条,表明这个花瓶的碎片届时是要找人修葺的,让他不要随便乱动。
又过一日,个颜栀下班回家,看到茶几上放着那个云哲亲手给她烧的那个花瓶,还在里面插了一束干花,走近了细看,能看到轻微的细纹,是原来的那个花瓶,一片片地又被重新拼了起来。
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条,是钟点工留下的——正好有认识的人会这门手艺,就自助主张替你拿去修了,请见谅。
颜栀当即四下看了看,屋子里只有她一人,钟点工已经不在她家,跟昨日一样已经备好了饭菜,卫生也打扫好了,地板和桌面上不见一丝尘埃。
这么能干的钟点工可不常见,颜栀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噼里啪啦地打了一串消息发给阿美,让阿美把补花瓶的钱还给钟点工,还额外给钟点工涨了工资,让对方以后这么干活就行了。
接下来几日,颜栀新请的钟点工就像田螺姑娘,把家里的事情给她料理好,又不打搅她,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
她也忙着工作,度假村马上要开始营业,还有很多准备事宜需要她去操心,而其中最重要的事,就是快点把度假村中心的那块地使用权买下来,不然这度假村没办法开张。
总不能强行开张,到时候那块地的人带着人去闹,反而给他们集团造成不好的名誉影响。
颜栀派专业的律师去谈判,对方咬死了要一个亿才肯拆迁走,否则就躺在度假村中心的大门不走,还要拉横幅让来旅行的游客看看,这个度假村是如何坑蒙拐骗。
颜栀忙了一天,跟踪各方面的事项,都处理妥当了,就差这桩事,如今得了这个说法,怒气当即直冲天灵盖。
“对方要一个亿,你们不知道跟他谈判吗?给我说这些,难道是想让我妥协,拿一个亿给对方?”颜栀冷笑道:“我花钱请你们办事,就是为了让你们把难题又推到我头上?”
“我还是那句话,”颜栀把包和一众文件丢到沙发上,烦躁地把脖子上的围巾扯了,连带大衣也脱了扔在沙发上,屋子已经开了暖气,并不冷,钟点工也一早把饭菜备好了。
她继续对着电话说:“想要一亿那是痴人说梦,就按照当初征收时的价钱,最多翻一倍给他,再想往上加,直接法庭上见吧。”
这个度假村是跟当地政府有合作,当初选择是当地政府主动引资,为的就是拉动当地的经济,为当地的人口提供就业岗位,现下出了这么个幺蛾子,影响到度假村开张的日程,那不是砸当地人的饭碗。
挂了电话,颜栀精疲力竭地躺到在沙发上,手掌按压了两下额头,真是气得她脑袋嗡嗡疼。
这件事是她亲叔叔颜鸿志在背后搞鬼,她怎么能不知,只是没想到她这个亲叔叔会这么穷追不舍,占不到好处,就想把度假村这个项目搞砸了。
明明知道这个项目对她来说有多重要,作为亲叔叔,她仅剩不多的亲人之一,一心向着利益,真叫人心寒。
这些年来颜鸿志的所作所为浮上脑海来,颜栀心态一下崩塌了,起身到一旁的酒柜拿了威士忌,倒在玻璃酒杯里,大口地灌了起来。
她又不是一毛不拔,什么好处都不给颜鸿志,让利不知有多少回了,还不知足,非要在每一桩赚钱的生意插上一脚。
明明是亲人,却把她当一个仇人敌视。
颜栀抱着酒瓶子,就当水一样喝,好像是从云哲离开之后,就养成了这样的毛病,心情一不好,就要喝酒,喝很多的酒,一直把自己喝醉过去,喝睡过去才罢休。
厨房里亮着的灯,啪地一声轻轻灭了,颜栀没注意到,家里的海螺姑娘还没来得及离开,今日的颜栀下班早了。
海螺姑娘齐霁静悄悄地站在厨房里,没敢出声,也不敢出去。
因为颜栀不同意他用另外一种方式履行合约,他只得找夏柚帮忙,知道颜栀家里在找钟点工,就安排他去了钟点工公司面试,充当钟点工上门给颜栀干活。
又怕颜栀把他赶走,就跟着颜栀的时间表来回避,没想到她会提早下班,这下把他堵在厨房里,进退两难。
在厨房里听得外面颜栀在打电话,发了一通脾气,随即就没了声响。
过了好一会,忽然,听见哗啦一声清脆响,有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摔破了。
齐霁心往上提了提,也不知道颜栀在外面怎么了,又不敢出去。
一直等啊等,等到天黑了,外头彻底没了动静,他这才敢走出了厨房,颜栀躺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了好几个空酒瓶,有红酒、香槟、还有威士忌等等,地上还有玻璃瓶摔碎了的碎片,地毯上乱七八糟,她就这么睡在沙发边上,很有可能摔下来,摔在碎掉的玻璃渣上。
齐霁到底是不能就这么走了,他去拿了打扫的工具,将地毯上的玻璃渣清扫,发觉地毯上有血迹,诧异地看了看颜栀,才发觉她手指被割伤了,血迹这才落在了地上。
“喝那么多酒,还把自己弄伤了,”齐霁拿纸巾将她手指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了,“你都不知道疼吗?”
擦拭干净后,伤口露了出来,倒也不是很严重,他去寻了医药箱来,替她消毒之后,拿创口贴贴上了,随即抱了她上楼,让她到床上睡去。
颜栀倒是睡得沉,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齐霁替她盖好被子后,便下楼了来。
接着,收拾了客厅的一片狼藉,这才从颜栀的家中离开。
天亮,颜栀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也是一阵恍惚,明明记得自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酒,喝了很多,应该直接睡在了客厅才是。
难道是昨晚上喝断片,自己爬上楼的?
宿醉醒来,喉咙十分干渴,颜栀从床上起来,下楼去倒水喝,下意识往茶几看了下,发现喝的空酒瓶不见了,就连昨晚她摔了的酒瓶碎渣也没有了。
奇怪地蹙了下眉头,难不成她喝断片,还自己把这一堆酒瓶收拾好了?
进了厨房,倒了杯水给自己喝,看到右手食指上的创口贴,一时愣住,喝断片还能给自己的伤口贴这个?这是不可能的,那就是她家里进了人来,会是谁?
颜栀去找手机来翻,没发现有人给她发消息,在家里也没有见到什么人来过的痕迹。
就连她喝酒的那些空酒瓶都不见了,厨房的垃圾桶里干干净净,是一个新的垃圾袋。
打电话问了阿美和陈特助,两人都没来过,至于还有谁能来她这里,就只有夏柚了,她躲自己都来不及,怎么还会跑她家里来。
这太诡异了!
颜栀喝光了杯子里的水,拨电话叫物业公司把她公寓门外和电梯间的录像调出来,发给自己,好确认一下究竟是谁到过她家。
很快,物业工作人员把监控录像的视频发给了她,颜栀点开一看,看到录像里进门、出门的齐霁,还有录像上显示的时间,这才知道这些天的田螺姑娘,原来就是齐霁。
她抬手看了看手指上的创口贴,这么说,昨晚上是他帮自己处理的伤口了。
这么小心翼翼的避开着,真是令人哭笑不得,既然他有意避开,那就随他吧,她就当自己家里是多了一个神龙不见首尾的海螺姑娘。
颜栀忙起工作来,倒把这件事忘记在了脑后,一日在外头见了生意伙伴,径直回家了,等进门看到玄关处的男鞋,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个齐霁在她家做海螺姑娘呢。
往里走,厨房门是开着的,不见人,客厅无处可藏,再探一探楼上,似乎并无动静。
颜栀的目光倏然落在了洗衣房紧闭的门上,不禁抿唇笑了笑,看来人藏在洗衣房里面了。
倒想看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颜栀把客厅的电视机打开,直接空放着,随即抱着电脑在沙发上坐下,开始工作起来。
时间一秒又一秒地过去了,藏在洗衣房的人还不出来。
颜栀抚摸着咕噜叫的肚子,余光瞥了一眼洗衣房,她饿了,耗不下去了。
她朝着洗衣房喊道:“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快给我做饭,我饿了。”
半响,洗衣房的门开了,系着围裙的齐霁讪讪地走了出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颜栀微微侧首,“不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齐霁瞬间涨红了脸,“我是应聘了钟点工公司的兼职,非常巧分到了你这里。我知道你看着我烦,只好避开你。”
颜栀笑了,这个借口倒是找得好,可惜齐霁不太会说谎,涨红了的脸,还有心虚垂下的目光,无一不在昭示着他在说谎。
“对不起,”齐霁倏然抬头,向颜栀看来,目光纯净地说:“是我故意接近你的,我知道你这里在找钟点工,所以故意到钟点工面试,请求到你这里来的。”
颜栀微微挑眉,说:“既然你是我这里的钟点工,那先去做饭吧,我饿了。”
齐霁一怔,马上应着往厨房去,“你等等,菜我已经备好了,炒一炒就可以出锅了。”
齐霁做饭速度贼快,没过一会,就端出了两菜一汤,还殷勤地打了米饭递到颜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