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语的合约。”</p>

涅塞直直地盯着他，“合约谋杀了他们。你谋杀了他们。”</p>

“可惜。如果单单是这样的话就简单了。我只能引动附近的合约者。让他们履行使命……”</p>

安梅赛斯又咳嗽了一声，血点溅在黑色的衣襟，消没不见。“所以你还是救下来一些人的。地震会有人幸存，离得远的合约者也能留下性命……现在应该已经有不少人向外逃去了吧。</p>

还会有人活着……真遗憾。”</p>

“遗憾。”</p>

涅塞重复这个词。“遗憾。”</p>

“我带来了瑟莫兰，最终还是没能忍心把它带走。”安梅赛斯说，“我还是没能战胜……”</p>

“内心的仁慈？”</p>

“你在讽刺我……我知道。”阿斯莫院长目光已经濒临涣散，又陡然一亮。</p>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孩童般的满足，“不重要了。已经足够了。我完成了我的使命。”</p>

“杀掉半城人？”</p>

“它完成了。拜托你……”</p>

安梅赛斯颤抖地抬起一根手指。</p>

涅塞没有转头。他知道。刚才就看见了。白烟向变复之心汇聚，宝石的缺口被填补完毕，形成了完整的棱锥。</p>

变复之心已经完成了。</p>

“你用合约抽取生命力量。在他们死亡时收取。”涅塞说。他放下本来悬在安梅赛斯额头上方的裂实之击。他快死了，不需要这些。</p>

“没有那么简单……”</p>

“也许。当然。我确实不明白你怎么做的。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不可语合约是什么。无羽者想要干什么。”</p>

涅塞干笑一声，“我猜你就算死也不会告诉我。”</p>

“我不得不这样做。总要有人……不提了。</p>

无光者涅塞今天命尽于此。不会再有新的罪名加在你的头上……幸存者会将今日之事广为传播。”安梅赛斯的呼吸变得急促。“作为回报，请你……”</p>

“你利用了我。”</p>

“答应我。把它传递出去。”</p>

“那么，如实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p>

涅塞注视着他的双眼。“既然到头来如此。为什么还要让薇妮杀掉欧德？为什么要害他们？”</p>

“不是我……”安梅赛斯勉力说道。</p>

“不是你？谁害了他们？”</p>

“你。”</p>

“我？”</p>

“你。”</p>

安梅赛斯抽了两口气，没有吐出。“你告诉了欧德他不能知道的事情……合约者不能知道的事情……”</p>

“笑话。什么事？为什么？”</p>

安梅赛斯没有回答。他的目光静止了。</p>

太安静了。</p>

涅塞后退一步。</p>

黑雾弥散，大恶魔阿斯莫德出现在他的身边。没有人来得及看到。仪式场里的所有人都躺在地上。乌法乌法和安戈罗已经离开。</p>

尹佛灭把完整的变复之心递给涅塞，扬起手。</p>

波地一声，斥灭破坏锥飞回他的手心。金冠被带出，掉在土里。安梅赛斯晃了一下，再次静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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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愿。吗？”恶魔问。</p>

“如你所愿。”</p>

涅塞低头看着变复之心。风暴一样的宝石晶莹剔透，被眼泪样的东西包裹。“亲历这样的灾难……你的力量应该更强大了吧……能否阻止地震？”</p>

“不能。”</p>

一阵刺耳的破裂声响起，破灭教堂在他们面前轰然垮塌。涅塞没眨眼，看着碎块淹没了黑色石椅上，阿斯莫院长的身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