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凑上去看，棋盘倒是方的，上面没有格子，只标有许多个黑点——当然，那些黑点也像是处在军纪严明的方阵中，排列地极其整齐。</p>

黑点有一百行一百列。</p>

以查想了想。打了个响指。</p>

“真知术。”</p>

增强看见事物真实模样的能力。秩序能量法术。</p>

他没怎么放过秩序能量法术，在特殊状态下尝试一下也觉得挺有趣。这也是无害的普通辅助法术之一——只不过，无害是对敌人。</p>

这东西释放时需要临时花费一颗高级眼睛。</p>

以查忘记带多余的眼睛，就花了一颗自己的。</p>

左眼窝空了，他把光亮术的光球塞进里面——反而觉得事情变得简单了。</p>

他左眼照明，右眼去看棋盘上的黑点。</p>

果然，每个黑点的下方都有一行细如虫咬的痕迹。在真知术之目的辨识下，细碎的痕迹拼合组成了有含义的文字。</p>

“卡米点一星”“三分之二螺旋一星”“频度三五”“切分六千目斑面”……</p>

名字。</p>

这都是结构体的名字。</p>

一百行一百列，足足一万个。</p>

这么说，这一万个黑点，每一个代表的都是下面一口漆黑的深井，一位被困在无限债务中的结构体劳工……</p>

一万个？</p>

刚刚那些狭井有一万个吗？</p>

以查不禁走到窗边，向外看。</p>

他这才发现这里距海边不远。</p>

终道之末只有一种海边——虚无之洋的海边。</p>

一袭紫色的龙卷立在海上，若隐若现，海平面被吸起，在龙卷中心扎出窈窕的弧度。那自然是大名鼎鼎的虚无之洋大漩涡。</p>

不过以查无心观赏，他视线向下，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井口。</p>

横着是一百个没错。竖着数，每一列却只有五六十。而且另一边的井口并没有对齐，长的细数有六十一，短的是五十五。</p>

有一头没对齐，不像终道之末的风格。数目也对不上，只有几千个。</p>

但无论怎么看，房间中心桌上棋盘对应的都是下面那一块区域。</p>

以查想了想，感应了一下沙漠半圆蝎蟹们——他在它们身上赋了一层等级较低但足够的生命连接。</p>

沙漠半圆蝎蟹们的部分感知传递到他身上：这座塔楼里没有别的生物。</p>

连个看守也没有……那这塔楼又是为谁建的呢？</p>

上有真知术的目光转向，壁台角落里有一本摊开的书册——他之前没有注意到，此时光亮的左眼投在上面，那书册顿时反射惨白。</p>

以查走上前去翻动——书册的底部果然也是牢牢固定在桌面上，册页也是金属之类硬质物所做，薄而锋利，每一页摸上去都很有凶器潜质。</p>

翻了几页，这本册子是按照日期排列的记录，一边标有结构体的名字，另一边标有两个数，一个数较大，剩下那个是个位数。</p>

“嗒。”</p>

他合上书册。看到封面上写的是：</p>

《投喂记录》</p>

再次翻开册子，寻找最近的日期。</p>

最近的日期是五十年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