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怒卷，月色苍凉。</p>
长安城外，一道瘦小的身影爬出了城。</p>
满天黄沙袭来，淹没了他的身影。</p>
那正是秦昊。</p>
生于长安，死于长安。</p>
他对这座城太熟悉了。</p>
熟悉这里的一砖一瓦。</p>
更知道如何避过老兵们敏锐的感知。</p>
”山君大仙，真的没有问题吗？城外有异族。”</p>
秦昊有些紧张。</p>
又像是激动。</p>
“怎么，你怕死？”</p>
沉炼随口一说。</p>
他太无聊了。</p>
身而为人，被血祭于刀，成为虎魄。</p>
以器灵之身观看世界。</p>
这很不真实。</p>
加上为了保持虎魄的逼格，他对每一个兵主都简言意骇。</p>
从不多加干涉。</p>
孤独，在所难免。</p>
眼下有机会指导兵主，他也不再沉默。</p>
兵主之契，就像是在烹饪一锅美食。</p>
秦昊是食材，他是主厨。</p>
他的指导方式，将决定这锅美食是糟糠还是满汉全席。</p>
自然是要上点心。</p>
秦昊闷闷道：“生于长安，怎能不死，我是怕爷爷们知道了我的死讯会伤心。”</p>
“放心吧，附近没有活的妖族。”</p>
沉炼保证。</p>
他的精神感知可不是盖的。</p>
又吞过周衍的灵魂。</p>
论精神力，大神通者也不是他的对手。</p>
“到了。”</p>
秦昊停下脚步。</p>
放眼看去，血与肉洒落。</p>
人族和妖族的尸体混杂。</p>
有的已成白骨，有的还保持活力。</p>
秦昊震惊。</p>
他从未出过长安城。</p>
对外面的战争只限于老兵三言片语的描述。</p>
而真实的战场，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残酷。</p>
秦昊无言。</p>
低声自语：“我想让他们落叶归根。”</p>
“可以，但你现在搬不动。”</p>
沉炼指出问题。</p>
秦昊太虚弱了。</p>
纵是修炼过金身锻体决，他同样孱弱。</p>
恐怕连搬运一具尸体的力量都没有。</p>
本源丢失，精血不足，这对秦昊的影响太大了。</p>
他能安然无恙的活到十八，已是一种奇迹。</p>
秦昊点头。</p>
面露坚毅。</p>
提起虎魄刀便插入一具妖族尸体上。</p>
滋滋滋……</p>
血肉在滋生，在汇聚，随后被鲸吞。</p>
一股精粹的血肉精华顺着虎魄刀汇入秦昊体内。</p>
为他那干枯的身体注入了一抹甘露。</p>
嗡。</p>
秦昊一震。</p>
他突破了。</p>
达到了武者的初始阶段，驭力境。</p>
同时，一缕微光从尸体中漂浮出来，没入到了秦昊的身体中。</p>
秦昊若有所思的握了握拳头。</p>
他的力量，好像增加了一丝？</p>
比刚刚突破驭力境时强了一丝。</p>
这就是杀生提升力量的能力吧。</p>
秦昊如此想到。</p>
而在沉炼的视角，他看到的是这样的：</p>
力量+3。</p>
这是噬魂天赋所带来的提升。</p>
吞噬强大生物的灵魂之力，提升虎魄刀的属性，可同步给兵主。</p>
击杀一头铁骨境巅峰的妖族，杀人反哺15%，让秦昊突破到了驭力境，并获得了3点力量增幅。</p>
沉炼虎目一眯。</p>
这效果，真的很强。</p>
虎魄刀本就是为了杀戮而生，一番杀戮下来，提升几百点力量都不是问题。</p>
日积月累，一拳打出，几万斤力量迸发。</p>
那将是一头人形凶兽。</p>
堪称无敌。</p>
即便是周衍巅峰时期，同等级也不一定可以比得上。</p>
尝到了甜头，秦昊继续寻找着妖族尸体。</p>
力量+1。</p>
力量+3。</p>
力量+2。</p>
……</p>
一个小时后。</p>
秦昊汲取完了附近的妖族尸体。</p>
武道修为已突破金身境。</p>
力量属性增加了50点。</p>
用力一握，噼里啪啦，筋骨齐鸣。</p>
声势惊人。</p>
他眼中尽是难以置信。</p>
这太不可思议了。</p>
仅仅一个小时，他比之前强大了无数倍。</p>
这股沛莫能御的力量，太不现实了。</p>
他很难相信。</p>
但力量涌动在他四肢百骸。</p>
这是铁证。</p>
他真的变强了。</p>
“你这金身境，好弱。”</p>
沉炼皱眉。</p>
毫不客气。</p>
他同样狐疑。</p>
秦昊已成金身境，还比其他兵主多加了50点力量，气势怎比当初的周衍还要弱？</p>
这根本不像是金身境的力量。</p>
可秦昊确实突破到了金身境界。</p>
这太奇怪了。</p>
“山君大仙，有什么问题吗？”</p>
秦昊一愣。</p>
不弱啊。</p>
他感觉自己能一拳打碎钢板，这哪里弱了。</p>
“不对不对，你还记得你的本源是怎么丢失的吗？”</p>
想了想，沉炼将问题的源头集中在了本源上。</p>
据老兵所言，秦昊乃是秦族的神子，天生剑体，体内孕育先天剑胎，是注定要震彻九天十地，无敌寰宇的无上天骄。</p>
但因为某些原因，剑胎没了，本源受损，导致精血不足，生长受限，成长缓慢。</p>
十八岁比不上别人十二三岁的孩童。</p>
难不成，这也体现在了武道修为上？</p>
秦昊心情低迷，有些迷惘，“我不记得了，我有记忆开始，我就生在长安，只是有时候会觉得，自己体内缺少了什么，在胸膛的位置。”</p>
秦昊掀开衣领。</p>
胸膛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道狰狞的疤痕。</p>
像是被什么人用刀生生刨开。</p>
沉炼微惊。</p>
心神沉入，感知秦昊的体内。</p>
丹田位置，空空如也。</p>
一把像是袖珍小剑的剑胎原本长在此处。</p>
如今确已不见。</p>
不仅是剑胎，还有胸膛上方的骨骼，也空缺了好几块。</p>
那地方，连接着先天剑胎。</p>
是剑骨所在。</p>
再深入感知，血肉中流动的血液少得可怜。</p>
尽是凡血。</p>
一滴精血都没有。</p>
心脏的跳动也有些萎缩。</p>
这是长期供血不足。</p>
这太残忍了。</p>
不仅是取走了剑胎那么简单。</p>
还带走了令剑胎生长的剑骨。</p>
滋养剑胎的精血，也一并被取走。</p>
沉炼有些怜悯的看着秦昊。</p>
这倒霉孩子。</p>
他被活祭已经够可怜。</p>
但他发现，这小子比他还可怜。</p>
能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这股毅力究竟有多么顽强。</p>
“有什么问题吗？”</p>
秦昊眨眼，有些迷茫。</p>
“没有，不过你需要补全自己的本源，不然你的实力永远处于垫底，更守不住这座城。”</p>
沉炼骗了他。</p>
不，这不能说是骗。</p>
虽说没有本源，秦昊也能以境界压人，但这样的话他签订兵主之契的目的就泡汤了。</p>
何况这并非绝路。</p>
周衍就曾取出精血送人，又吞服真龙之血，在宝血的滋养下，霸下之体的精血被重新滋养回来，变得更加精粹。</p>
若能重新滋养出剑胎，秦昊将极尽升华。</p>
更盛之前。</p>
他这是为了秦昊好。</p>
一道讯息传入秦昊脑海。</p>
“化龙经？”</p>
“没错，这是一篇化龙秘法，若能将其修炼成功，你的先天剑胎或许能重新滋养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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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周室秘法。</p>
意图将人转化成龙裔。</p>
拥有真龙之力。</p>
而化龙经文中所提到的各种妖兽，凶兽精血，在其他地方举世罕见，但在这百万里大漠，这将是化龙的宝地。</p>
沉炼可没有忘记，大周祖陵内还藏着周衍留下的一鼎宝液。</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