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栋栋听罢,心中一凛。</p>
“不过你们放心。”</p>
张斐一手拍在曹栋栋的肩膀上,一手拍在马小义的肩膀上,道:“咱们三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与你们一块承担。”</p>
义薄云天的马小义眼中含泪地直点头。</p>
曹栋栋却是激动道:“讲义气有啥用,关键你得打赢这场官司啊!”</p>
张斐立刻道:“我当然有把握赢,但是也有可能会输得,你们把倍数调的那么高,这风险太高了。”</p>
曹栋栋慌了神:“那可咋办?”</p>
张斐道:“先赶紧关闭你那庄,咱们三人再开一庄,将我的倍数调高一些,再将对方的倍数降低一些些,差个两三倍就差不多了。”</p>
“这有啥用?”曹栋栋一脸困惑道。</p>
张斐啧了一声:“这你还不懂么,可能会使得压我的人多一些,这样就能够均衡,亏也亏不了太多。”</p>
马小义挠着头道:“那不是应该将你的倍数调高,将对方的调低么?”</p>
张斐道:“那万一我赢了呢?”</p>
马小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十个手指头拨动着,似在算术。</p>
“这也不稳妥,咱已经收了几千贯。”</p>
曹栋栋眼眸一转,道:“要不这样,你给些保证,咱们拉更多人进来,小春哥,范大郎,那平摊下去,也就没多少钱了,就是你得说几句话狠话,咱才好去骗他们。”</p>
哇...今后可一定得防着这小子,捅兄弟眼都不眨一下。张斐诧异地看着曹栋栋。</p>
马小义道:“可是不行,那多不讲义气。”</p>
张斐连连点头,道:“小马说得对,这事就咱们三兄弟干,赢了就一起狂,输了一起扛,怕什么。”</p>
曹栋栋还是有些犹豫不决。</p>
我只要狂,我不要扛。</p>
马小义又向曹栋栋道:“哥哥,你怕甚,输了的话,有三哥在,咱们也可以赖账。”</p>
张斐一惊,“小马,你这话从何说起?”</p>
马小义道:“三哥,赔不上,就只能打官司,你定有办法吧?”</p>
“我...。”</p>
张斐挠挠头道:“或许是有办法。”</p>
曹栋栋终于松得一口气,喜笑颜开道:“你倒是早说呀,行,咱们干。倍数也甭变了,就这个倍数。”</p>
张斐忙道:“别别别,你不变的话,我就没法与你们同甘共苦,把那个庄关了,咱们三人再去开一庄。”</p>
马小义大咧咧道:“就听三哥的,咱们三兄弟另开一庄。”</p>
曹栋栋嘿嘿道:“只要可以赖账,那我无所谓。”</p>
这两小子,就听了张斐劝,另开一庄,将双方的赔率调低稍稍接近一点,本意是让更少人来买,结果就是更多的人上他们这里买,几乎都是押七大茶食人。</p>
不到三日,就接近一万贯了。</p>
曹栋栋和马小义两个蠢货是彻底傻眼了。</p>
这是怎么回事?</p>
不是说会均衡一点吗?</p>
原来这勾院漏水了传了出来,京城是纨绔们偷听到一点消息。</p>
再加上曹栋栋又悄悄另开一庄,还将赔率给调整了一下,二者更为接近了。</p>
这种技术性调整,更是令人认为,张斐可能不妙。</p>
别说纨绔,就连许多赌坊都上这里来押。</p>
这种狂热的赌博行为,也使得这场官司变得是全民关注,不,应该是全民参与。</p>
终于!</p>
在大家的苦苦期盼下,等来了开审之日。</p>
天还未亮,许止倩就如同往常一般,站在张家的厅堂里面,一边抱怨,一边等待。</p>
而张斐也是如往常一样,澹定从容地坐在铜镜前,享受着高文茵的服侍。</p>
束发完后,高文茵又从衣柜里面取出一件战袍来。</p>
“咦?”</p>
张斐瞅着那件有着白鹰刺绣的绿袍,“这鹰是怎么回事?”</p>
高文茵忙道:“是...是我擅自做主,给绣上去的,三郎若是不喜欢,我...我再去换一件。”</p>
“不不不!”</p>
张斐赶忙拿过来,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这真是更帅气了,夫人可真是心灵手巧,这设计我很喜欢。”</p>
“三郎喜欢就行。”高文茵两颊微微泛红,美眸一划,欲言又止道:“只不过......。”</p>
张斐问道:“只不过什么?”</p>
高文茵道:“只不过绣这鹰可是需要花费不少时日,不知道能否在下一场官司之前,再绣好一件。”</p>
“无妨,无妨,这么漂亮的衣服,多穿几回也不亏。”张斐比划着,越看越是喜欢。</p>
高文茵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道:“那我...我就尽快再绣一件。”</p>
“不用这么赶,多累啊!”说着,张斐刚好从铜镜中捕捉到高文茵脸上的窃喜,心想,哎幼!上当了呀!想不到这女人的手段,任地厉害,连我都着了她的道。</p>
原来高文茵见张斐打一次官司,就换一件新的,可是那些穿过一次的袍子,就跟新得也没两样,节约惯了的她,就很心疼。</p>
但她又不敢明说,于是就想了这招。</p>
张斐倒也没有点破她,换上新战袍,戴上帽子,插上短笔,便出得门去。</p>
“你这人怎么总是...咦,你这袍子?”</p>
刚准备抱怨的许止倩,见张斐左肩至左胸,绣有一条白色的雄鹰,不免一愣。</p>
张斐得意道:“这是我的新式战袍,帅不帅?”</p>
许止倩没好气道:“咱们是去打官司的,又不是参加宴会,你为何要穿成这样。”</p>
高文茵忙道:“许娘子勿怪三郎,这...这其实是我擅自做主绣上去的。”</p>
“夫人莫要跟她解释。她根本就不懂。”</p>
张斐抬手一拦,向许止倩争辩道:“我打官司跟别人可不一样,我这是艺术,一件精美的袍子,是很有必要的,倒是你,还是这件老旧的,待会我让人帮你再做一件,这都已经快配不上我了。”</p>
许止倩一番白眼:“你可千万别这么做,做了我也不会穿,纯属浪费钱。”</p>
她跟张斐是完全相反,她需要的低调,而不是高调。</p>
与以往一样,一番斗嘴后,二人出得家门。</p>
外面是黑压压的一片。</p>
张斐很是得瑟地看向许止倩,“知道我为什么要穿这新战袍了吧!因为我得考虑到万众瞩目。”</p>
许止倩道:“别啰嗦,快些走吧。”</p>
刚准备上马车时,只听得一人吼道:“张三,三郎,三哥,你这回可一定要输啊!我全部家当就押了你输。”</p>
“哎幼!”</p>
张斐听到这话,一时走神,差点又从马车上摔下来,得亏龙五眼疾手快,反手搂住他,将他给推上马车。</p>
这一个意外,又使得人群中又是议论纷纷。</p>
“快看,张三不在状态,差点连马车都没有上去。”</p>
“看来张三也知道他此去凶多吉少啊!”</p>
“哎幼!这可真是太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