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
这话…要从三方面来理解。
曹操是嫌这些“孝敬”、“礼物”少?
曹操是要避嫌?
还是这位爷有其它的安排?
张流眼珠子连连转动,最后面露谄笑:“那就让他们将礼物拉来,送到您私下住处…”
一旁的钱山连忙打断道:“何必如此麻烦呢?直接送往咱夜京城府上不得了?国相爷放心,咱们济南水上运输极为方便,且快,保管出不了啥岔子!”
口齿伶俐的傅德附和道:“小的说…也还是京都更好,一步到位。国相大人,如何?
嘿…
他们这副嘴脸一下子把曹操整乐了。
似乎,当一个贪官…很快乐呀,啥事儿…底下的人都帮你做好了,真是躺着赚钱!
曹操转身看看国相府后院:“这里有空出来的房子吗?”
傅德回答:“不多,十七八间。”
曹操故作镇定地:“那就先拉到这儿来吧,过阵子招…”
他差点脱口说出“过阵子招兵买马”这种事儿…
不过,这群在国相府里的一个个都是人精…张流连忙点头抚手:“还是国相爷想的周到,放后屋好,好,就这么办!”
钱物能如此?
可活物呢?又要安置在哪呢?
由于曹操表现出同流合污,张流几个的身形立刻变得没了距离,且随便轻佻起来。
他几乎靠在曹操的肩膀上,习惯性地捻了捻瘤子上的几根长毛,指着礼单最后一项,问曹操:“国相爷,这份礼单中…最后一项,怎么办?”
曹操这才注意到…
最后一项是婢女。
当即,曹操就心领神会:“婢女嘛,我自己去东市买就好,不用送了!”
“咳…”钱山立刻接茬:“哎,这种事哪能让国相爷您亲自操劳?再说了…”
他余光向两边一瞟…
傅德眼珠子一转,媚态可掬:“这可不是东市常见之物,是我们几个早打听到国相爷相貌堂堂、年轻力壮,且是大司农的贵子,您要来济南国,哪能让您独自度过漫漫长夜,所以提前数日千挑万选了四个绝色佳人。”
张流扇情地继续道:“都是喝趵突泉水长大的。”
傅德像做矿泉水广告般感慨道:“一个个,纯洁可人…那皮肤,都能掐出水来!”
钱山比较俗,直接竖起大拇指,说出了重点:“国相爷,咳…呵呵…呵呵…关键在于…在于他们尚未开包,嘿嘿嘿。”
嘿…
曹操顿时体会到…怪不得,那么多的官员选择与这些地方豪强同流合污!
心念于此…曹操不由得苦笑起来。
只是,这苦笑,让钱三他们听着,像是老色批的大笑…
曹操扬起手:“那就送来吧!本相也看看吃趵突泉长大的女孩儿,是什么姿色!”
其实,曹操对这种尚未开包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保不齐,他们要安排几个寡妇,曹操会容易被收买。
“好了,都下去吧,”
曹操伸了个懒腰…“本相累了,对了…我与我兄弟的房间安排好了么?”
“好了,好了…”衙门里的仆役一脸的堆笑。
“领路吧!”曹操眯着眼,简直一副贪官的模样!
这下…
济南国富人阶层再次炸裂了…
整个圈内传开——新上任相国已经被搞定!
曹国相爱财好色、贪赃枉法、五毒俱全,简直…简直跟咱们就是一丘之貉!
豪强们认定曹操是同道中人,再加上曹操的父亲曹嵩是宦门中人,这不活脱脱的自己人嘛,妥妥的可共谋发展,同创富贵。
…
…
夜晚,一把篝火将整个济南郊外照的犹如白昼。
黄忠与魏延警惕的守在附近…
桥玄年龄大,老年人不喜欢熬夜,提前去帐篷里睡了。
蹇硕护送在天子刘宏的身旁,倒是刘宏饶有兴致的自己在烤鱼,一边烤,一边询问蹇硕。
“羽儿在幽州那边有消息么?”
哪怕是相隔千里…
可这位陛下还是牵挂着他的这位皇长子啊!
“陛下…”蹇硕稍微回忆了一番,早晨时,西园军对他的禀报…方才开口:“皇长子加紧了在卢龙塞方向的练兵…黑山军的加入,使得如今的边陲军数量激增…已经具备北伐乌桓的条件。”
噢…刘宏轻轻颔首,他又想到了什么,“粮食呢?足够么?”
“足够!”蹇硕的回答很笃定,“皇长子建立的正一商盟,挖矿所得均用来购置大量的粮食与分发军饷,似乎…还颇为富裕,倒是臣…最顾虑的是…”
说到最后,蹇硕有些欲言又止了。
“蹇校尉顾虑的是什么?不妨直说。”刘宏问道。
“是步兵…”蹇硕面露担忧,“在乌桓的地界作战,那是开阔的平原…无论皇长子手下有多少兵,可骑兵数量依旧远远比不上乌桓,步兵对骑兵…也是天生的劣势,更何况…北伐乌桓,这是在敌人熟悉的地形作战,步兵的缺陷会进一步的拉大。”
这话脱口…
刘宏微微凝眉,可只是一瞬间,他的脸色骤变,从乌云密布变到晴空万里。“这个,蹇校尉就不用操心了,朕这儿子…很多时候,朕都看不透他,朕都不知道他肚子里究竟藏着多少见闻、秘密?或许…在你看来无比困难的事,于他只是小菜一碟呢?哈哈…”
讲到最后,刘宏爽然的笑出声来,而随着对柳羽议论的结束…
刘宏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眼下。
“蹇校尉?曹操上任了么?”
问出这一句,是因为…曹操的行程,刘宏是密切关注的。
刘宏也是醉了…他本来以为他是微服,曹操是明面上,结果…这曹操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也微服调查去了…
不过…
这下就有趣了。
刘宏能看到的,曹操都能看到!
——官商权贵勾结的混沌阴暗,使百姓陷于水火之中。
“今日刚刚上任。”蹇硕如实回道。“听说还收了这边官商权贵的礼品…整个济南国都传开了…百姓们对这位新晋的济南相颇有微词!”
唔…
蹇硕的话,让刘宏细细的琢磨了一番。
曹操这小子?几个意思呢?
微服私访,调查了一番真相,如今又收了人家的钱?他到底想干嘛…
等等…
骤然间,刘宏想通了什么。
他连忙问蹇硕,“朕听说,这曹操去赴任顿丘令时,向他爹曹嵩讨了不少钱,以此雇佣打手,才将顿丘的乱象治理的井井有条,蹇校尉,这次曹操可向他爹又讨钱了?”
这个…
蹇硕仔细回忆了一番,还是摇头:“陛下…这次曹操一个子也没向曹大司农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