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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沐寒心中的情绪,只能通过两个字来宣泄——
荒谬。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太过震惊,她脸上不自觉就严肃了许多。
须沐宝以为她生气了,当下不大敢再说话,又有些后悔于自己的莽撞。
沐寒的震惊却不只是来源于弟弟居然刚见面就想把她嫁出去:“我们家里现在在办丧事。”
很普通的陈述的语气。
“我怕你办过丧事,不和我说便走了。”意识到沐寒似乎不是真生气,须沐宝道。
“怎么可能?”沐寒觉得,弟弟可能还是傻的。
虽然她确实是打算须秀林丧事结束就走。
只是须沐宝下一句话就又绕回来了:“姐姐,我是想现在家里亲朋多,你若有意,换了装束,有心人看见,总会记着给你物色。”
若不然,冲着父亲的丧信,接下来两三年都不该请媒人上门。
姐姐年纪本就大了,这样不就耽搁更久了?
“此事不要再提了。”沐寒终于想明白须沐宝要做什么了,有些好笑。
“姐,我不是想催逼你嫁人,你不想成婚,留在家里便也很好——”总好过一个人在外面,在道观里,在没有亲人的地方。
“我明白。”沐寒打断道:“可我已经答应过别人了。我要回去的。
须沐宝见她此时话锋很坚决,堪称斩钉截铁,心中便决定暂时将事情缓一缓。
沐寒看弟弟情绪似乎有些失落,心中一动,又在他手上拍了两下;须沐宝只觉手上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刮了一下,并不痛,也没有留下伤痕,他只以为那是姐姐手上的茧。
那缝衣针被沐寒用法力法诀简单淬炼过,在须沐宝手背上扎出细细一丝血便收了回来。
沐寒把血摄入药瓶中扔进塔里,继续跟弟弟叙话,伯赏拿了瓶子,发现沐寒此时并没有很留意塔中情况,取了血往那天机石碑上一抹。
石碑上白光微动。
只有两个字。
凡人。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衣袖的遮掩下,伯赏将手微微扣紧。
“小宝是彻底好了?”
须沐宝离开后,沐寒静了一会儿,理了理心里的想法,才问起须沐宝的病。
“好了。”
沐寒听见结果,便放心了。
她先取出下午买的两对玉佩,拿自己的灵力温养着;养一阵,抬手用灵力在上面描几笔,之后停下来,再养一阵,再继续。
她突然和伯赏说:“我感觉从镇上到山上,再到村里,这一片很适合布阵。”
“能借山川草木布个养灵阵,只是很大可能会引来邪祟之物,又或者招来外鬼。”
也可能会招来邪修。
得不偿失。
伯赏没想到沐寒今早路上还有心情注意这些。
“刚刚忽然想到的。早上没注意。”沐寒这会情绪似乎正常了一些,她握着那对玉佩,慢慢道:“都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知道两个修真界的修士真打起来了,对凡人的生活会不会有影响。”
刚说完,她便是一哂:“怎么可能没影响,光是到处游荡的低阶邪修,就已经足以让边远一些、缺少修士的国度苦不堪言了。”
蜀蓟国她尚且没注意过,不过最近她路过的几个国家,,要么没有国师或类似国师的“高人”,要不然就只有一两个炼气一二层的修士供朝廷驱使。
整个国家都找不到炼气中期的修士。
而散落在凡人国度里的散修之中,又以邪修为最强。
“巽丘在蓬煌西北方,纵然是巽丘边境,离这里也应该很远了。”沐寒又道。
“苍歌,你那时候,有过这样的修士势力开战的前例吗?就这种双方各自有很大一片没什么灵气的边缘地区的势力,开战,会对这些贫瘠地区有很重的影响吗?”
“你们这种不会。”伯赏简单扼要地道:“没什么价值,且双方修士实力不足,要遭殃,也得是离中心几万里内的。”
这种势力,开战主力就是筑基修士,金丹元婴不是不动,但不会轻易有所动作,且人数也远远少于筑基修士。
而筑基修士脚程一般,在双方疆域广阔的情况下,跑去毒害对方灵力贫瘠的边缘地区,既没什么收获,也分散自己的力量。
“那就只有邪修有可能会趁机作乱了。”
两界上面打仗,底层修士可能会外逃避祸,而蓬煌内的各大势力,也会因为战事而放松对各地境况的监察及对邪修的追剿。
蓬煌境内能基本杜绝邪修屠城这样骇人听闻的大型人祸发生,大体上保持一个安全平静的状态,仙门仙城功不可没。
一旦开战,仙门仙城在此事上所倾注的,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都会大为缩减。
沐寒在心里细细考量一番,有了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