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景莫名诡谲。
但接下来就见那头用自己的发缠住了腿,使劲往脑瓜顶一安,便宣布组装初步成功了。
然后,她用腿顶着脑袋蹦了起来,满地找其它的身体部位。
她在混乱的场面中穿梭,在被撞倒和爬起来之间反复挣扎,终于将自己成功拼上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笑出声,就……就他妈又被撞散架了!
“不好!”
沈卿淮暗道了一声。
虽说这个女尸只剩下胳膊、腿、还有头,但她肯定是所有女尸中最难搞的那一个。
因为照比其她女尸而言,这个女尸丢的可不仅仅是躯干,还有里面的五脏六腑,所以她无疑是死的最惨的那一个,怨气自然也是最重的。
除非再出现一个无头女尸,怨气可能会强过她,但在场的显然都有头。
而沈卿淮刚刚帮她找腿就是基于这个原因,他不想激怒女尸,甚至在想办法安抚她的情绪。
现在好了,全都白忙活了。
女尸再次散架以后,直接由发癫进化到癫狂了,她嘴里喊出一串尖利的“啊啊啊”,其它一些四散逃窜的女尸们更是直接被啊住了。
她们站在原地不敢动,任由那匹被吓疯了的马把她们撞倒,随后,拉着车从她们身上碾过,发出骨裂的声音。
这就是低阶邪秽,它们以怨气为尊,谁怨气重谁就是老大。
沈卿淮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看待这匹有些年岁的马,反正手里立刻结了一道灵锁,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除了那颗头以外的女尸全都捆了起来,随手扔了出去。
直到祁修文的惨叫声响起来,沈卿淮才意识到自己把女尸团扔到了他的身边,然后默默给他们拉开了一些距离,又甩了几道灵丝把祁修文的嘴给缝了。
他的声音实在太凄厉了,这会又是在坟头,万一招来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麻烦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且马车里还藏着一个呢,是敌是友姑且不知,但还是先弄出来比较好,再这么拖下去估计能颠没半条命。
不由分说,沈卿淮便迎面朝着马车掠去,稳稳的站在车板子上,对着车厢和马匹之间相连的钩锁挥剑斩下。
火星四射,钩锁应声而断!
“哐当!”
马车前端没有了支撑,重重砸地。
沈卿淮刚打算撩开帘子,去查看到底是什么人躲了进来,就听见老马传来一道厉声嘶鸣。
一转头,只见老马倒在地上挺了尸!
凶手赫然是那位头姑娘······姑且先这么叫。
原来头姑娘被激怒以后,也不要胳膊和腿了,嘴里气鼓鼓的问候了几句老马的祖宗,就把自己头变成了球一样的东西,在地上快去翻滚了起来。
她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一个弹蹦直接起飞,对准的方向自然是马脖子,那血盆大嘴一张便将其紧紧咬住!
她左右磨了磨的牙,“咔嚓咔嚓”的骨裂声在夜晚变的格外清晰。
都这样了,那马要是能活下来绝对是个奇迹。
沈卿淮脸色不太好,他光想着救人了,一时间疏忽了这匹马。
头姑娘咬死了马,便披散着头发委屈的哭了起来,然后又开始满地找自己的胳膊腿。
倘若她不是这么个造型,光听这抽噎的哭声当真会惹人心疼。
但现在只有毛骨悚然的感觉,一旁被封了嘴的祁修文,早就被吓的已经泪眼汪汪的了。
沈卿淮看着头姑娘蹙了蹙眉,若是他没记错,刚刚那句“我要附她的魂”就是这位姑娘喊的,满心满眼都透露着此事必成的感觉。
附魂术一听便知是邪术,类似于夺舍。化为邪秽的死灵通过抢占别人的身体复活,但由于它们怨气太重,只有体质特殊的人才能承受住她们的附魂,并不能像恶鬼夺舍那样,是个人就行。
但高级一点的邪秽不必顾虑这么多,它们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怨气。
这位头姑娘选来选去,一会要祁修文,一会又要沐云溪,等级必然不高。
趁着头姑娘忙着找四肢,沈卿淮不敢耽搁,立刻钻进马车去查看。
马车内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但又一股诡异的臭味,还泛着点酸意。
沈卿淮以佩剑做灯,照亮的这方弹丸之地。
看清里面场景之后,饶是见多识广如沈卿淮,也不由惊了一下。
只见座位板下卡着一个人,她一身大红喜服,双臂无力垂落,再加上那晕花的妆容,俨然一副死人相。
可她面前那滩混乱的东西,又证明此女是活人,因为死人可不会呕吐。
感受到光亮,沐云溪撩了撩眼皮,一眼就对上了沈卿淮探究的眸子。
沈卿淮原本想询问些什么,但瞧着沐云溪这半死不活的模样,只得把剑插|进车板中,缓缓蹲下身子询问,“姑娘,你还好吧?”
好屁!看不出来我快被颠死了吗!
沐云溪在心里暗想,然后恶心感刷的一下又上来了。
于是,她“呕”的一声又吐了满地。
“……”
看着面前这滩又壮大了一圈的东西,沈卿淮的心情有点复杂。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道:我长了一张让人看了就想吐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