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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巨龙的荣辱 (上)

短暂的沉默之后,英雄大厅里顿时一片哗然!</p>

“什么?”</p>

“那就是说……”</p>

“但那男孩明明……”</p>

但无论谁的情绪,也比不上泰尔斯·璨星本人此刻的感受。</p>

刚刚的那一刻,王子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p>

直到狱河之罪不请自来地汹涌而上。</p>

对他而言,整个世界仿佛都停止在这一刻。</p>

唯有思绪飞快转动。</p>

星辰王国。</p>

自由同盟的,幕后支持者?</p>

在神秘终结之力的帮助下,冷汗淋漓的泰尔斯竭尽全力,死命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才勉强保证自己不过于失态。</p>

无数的疑问袭上心头。</p>

怎么回事?</p>

怎么回事!</p>

“也就是说……”</p>

大厅上首,黄金胡子的赫斯特伯爵狠狠皱眉,愤然看着带来消息的蒙蒂:“自由同盟的孬种们……”</p>

“他们之所以有底气撕毁协议,是因为背后站着那群帝国人?”</p>

亡号鸦耸了耸肩,语气阴沉:“显而易见。”</p>

大厅里饱含不忿的议论声浪再次提升了一个等级。</p>

“搞什么?”</p>

“操他妈的帝国人!”</p>

“他们疯了吗?”</p>

“他们唯一的继承人还……”</p>

“是全面战争吗?”</p>

“那我们下一步呢?还要去祈远城?”</p>

泰尔斯神情恍惚地深吸一口气。</p>

星辰王国,自由同盟,埃克斯特……</p>

无论是在英灵宫的严密监视下得到的些许情报,还是经年未见的普提莱给他带来的消息,抑或是从龙霄城一方得到的音讯,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指向这个答案。</p>

他没有得到任何提示。</p>

就如六年前的龙血一样。</p>

对他而言,这是名副其实的“意外”。</p>

“真有趣。”一向面无表情的林纳伯爵这次毫不掩饰他糟糕的情绪,只见他扭曲着脸庞,死死盯着泰尔斯:</p>

“明面上把儿子送来龙霄城,背地里却依旧孜孜不倦地动手动脚?”</p>

林纳不怀好意地冷笑道:“不愧是帝国的继承者啊。”</p>

“而我们,我们自以为捏着最保险的筹码,以为星辰人会安分守己,到头来却像傻子一样,被人耍得团团转。”</p>

“一如上次的战争。”</p>

“不是么,小王子?”</p>

大厅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p>

泰尔斯挂着僵硬的脸色,艰难地抬起头,回应厅内各色惊诧或愤怒的表情:里斯班的疑虑,尼寇莱的咬牙,纳泽尔的深思,跟他们比起来,就连蒙蒂那让人不安的猎手目光,似乎都显得柔和了许多……</p>

以及……</p>

以及女大公那难以置信和不知所措的眼神。</p>

不。</p>

塞尔玛。</p>

“嘿,你,姓璨星的!”</p>

柯特森伯爵猛地站了起来,愤恨地看着角落里神情僵硬的王子。</p>

“关于自由同盟,关于你那个疯子父亲的军队,你他妈的都知道些什么?”</p>

“你们是计划好的吗?”</p>

泰尔斯捏紧了拳头。</p>

他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密集。</p>

不。</p>

我什么都不知道。</p>

什么都……</p>

但在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前,王子就死死咬住了牙齿。</p>

不。</p>

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更不是喊冤的时候。</p>

如我所想:意外发生了。</p>

而我要做的,就是去处理它,最大限度地减少损失。</p>

冷静,泰尔斯。</p>

冷静!</p>

“嘿!”</p>

柯特森怒道:“你哑了吗?”</p>

他的声音代表着北地人此刻心中的怒火,回荡在大厅里。</p>

王子猛地抬起头,却在塞尔玛的眼里,看见慌乱而无助的目光。</p>

女大公下意识地看着泰尔斯,又看看同样凝重的里斯班,神情无措。</p>

“看他有恃无恐的样子,也许龙霄城是对他太好了,”林纳伯爵捏动拳头,在指节间发出吓人的咯响,轻声道:“也许,我们该回归一下北地人的传统。”</p>

“来点儿硬的?”</p>

泰尔斯没有回答。</p>

北地人们望向星辰王子的眼神越来越凶悍,其中甚至包括护卫他身侧的大公亲卫们——在这种氛围下,连同样震惊的罗尔夫也不自觉地按上自己的手臂。</p>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第二王子只能死命保持着冷静,维持着最基本的思考,连同样满头大汗、不断拉扯他袖子的伊恩也无暇顾及。</p>

这么说的话。</p>

事情不对。</p>

非常不对。</p>

自由同盟的反抗之举,祈远城的战争难题,龙霄城的权力风暴,黑沙领的喘息之机……</p>

居然都源自,源自……</p>

这些不同的对象,不同的动机,不同的行动,却在同一个地方汇聚起来……</p>

这其中的连接在哪里,线索指向的真相在哪里,事情的关键又在哪里?</p>

面对王子的沉默,柯特森伯爵似乎越来越不耐烦,他猛地踏前一步!</p>

“不合作?”</p>

柯特森露出前所未有的凶恶表情,向着泰尔斯努了努嘴,磨着牙齿,一字一句地道:“很好,那就生撕了他——直到他开口。”</p>

这句话像是引燃了本就一触即发的气氛。</p>

“没错!”</p>

龙霄城的许多封臣们带着同样咬牙切齿的怒意,纷纷站起身来,发出潮水般的赞同声:</p>

“草死他!”</p>

“敢玩弄我们,那就付出代价!”</p>

“展示北地人的态度!”</p>

尼寇莱想要维持秩序,但却无能为力。</p>

罗尔夫神情紧张地站在泰尔斯的身后,面对北地人的怒火,似乎随时准备好要孤注一掷。</p>

这是他的手语。</p>

但事情的主角,泰尔斯却一动不动。</p>

他仿佛收束了一切情感,忍住了所有反应,像个石像一样,僵硬地坐在原地,对怒涛般的诅咒和唾骂不理不睬。</p>

像石像一样。</p>

“狗娘养的帝国人!”</p>

“把他钉在城门上!”</p>

“让星辰人们尝尝肢刑架,虚伪的懦夫!”</p>

声浪还在继续。</p>

如永不止息的激流般,一次次地拍上礁石,无情而冷酷,震撼而可怖。</p>

浪涛中心的泰尔斯只是沉默,不言不语。</p>

仿佛世界与他无关。</p>

混乱的大厅弥漫着怒火和恨意。</p>

直到一道尖利而失控的女声,像划破乌云的彩虹般,撕裂嘈杂的咒骂与恶言……</p>

在英雄大厅里凛然响彻:</p>

“够了——”</p>

泰尔斯一个激灵!</p>

所有人齐齐一惊,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向最高的那个座位。</p>

在那里,年少的女大公不知何时已经离座而起!</p>

她双手捏拳,挥舞在身侧,自己则死死咬着牙齿,面容扭曲。</p>

此刻的塞尔玛·沃尔顿,就像头护卫着狮群的绝望母狮般,颇有些歇斯底里地怒吼着:“这里是英雄之厅!”</p>

“都他妈的给我闭嘴!”</p>

“闭嘴!”</p>

女大公的声音在梁柱间回旋。</p>

封臣们的咒骂声霎时平息下来。</p>

大厅里回复了安静。</p>

只余下最高处的那个座位前,那位少女急促而颤抖的喘息声。</p>

所有人都呆呆地注视着情绪失控的女大公,望着她紧紧捏着拳头,双目通红,愤然扫视全场的眼神。</p>

仿佛又一次认识了他们的女领主。</p>

“啧啧啧,”亡号鸦蒙蒂饶有意趣地看着嘴巴上下开合,久久不能平缓的塞尔玛,小声感慨道:“唔……哪怕是位小姐,也是个沃尔顿啊。”</p>

泰尔斯则微张着嘴巴,远远注视着心绪难平的少女,心情复杂。</p>

塞尔玛。</p>

不。</p>

这时候的你,应该……</p>

“这他妈是什么?”伊恩在泰尔斯身后气急败坏地悄声道:“自由同盟的事情,你说——”</p>

“你没听女大公说吗,”然而,这一次,泰尔斯只是冷酷地摇摇头:</p>

“闭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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