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似乎接到了命令，转身离去。</p>
“我听过您的名字，大人，您是陛下的贵客之一，”秩序官抬起头，恭敬地对史莱斯点点头：“但是我也很抱歉：每一辆试图进入英灵宫的马车，每一个试图进入英灵宫的贵族，都必须接受核查。”</p>
“这是来自首相大人的命令。”</p>
话音刚落，马车里的所有人都轰然一震！</p>
泰尔斯和普提莱对视一眼，看见了彼此眼里的惊讶。</p>
首相？</p>
不是伦巴？</p>
这就表示……</p>
史莱斯的表情惊愕尤甚。</p>
“等等，你是说，”史莱斯满面狐疑地皱起眉头：“这是首相的命令？”</p>
对侯爵大人的反应，秩序官似乎也有些讶异，他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同僚和属下们，然后对着史莱斯点点头。</p>
车上的侯爵大人张大嘴巴，看了看周围的巡逻队，紧张地追问：“你是说，里斯班伯爵，里斯班首相？”</p>
“是的，全城的巡逻队，现在都直属首相大人指挥，”秩序官脸色严肃地回答道：“有什么问题吗？”</p>
史莱斯怔怔地看着他：“首相？他人在哪儿？宫里？”</p>
秩序官摇摇头。</p>
“不，他就在这里，”这位秩序官指了指他侧方的街道上，一间被士兵们守卫着的屋子：“正在我们后方的临时据点里办公，我已经派人去请他了，如果您有问题，可以向他或者直接询问。”</p>
史莱斯神色复杂地抬起头。</p>
“城闸，第一城闸，”侯爵看着远处的第一城闸，看着上面隐约的人影，吞吐地问道：“现在已经过了时间了——为什么还不开放？”</p>
“难道是……英灵宫出了什么事么？”</p>
秩序官神情一变。</p>
“当然不是，”秩序官反应极快地摇头，表情肃穆，似乎不容置疑：“您知道，灾祸昨夜刚刚降临，非常时期我们会更谨慎一些，但请放心，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p>
史莱斯眯起眼睛。</p>
他深吸一口气，看了看首相所在的那所房子。</p>
侯爵敏锐地问道：“那首相为什么不进宫里去坐镇？反而要在一座房子里临时驻扎？”</p>
“城闸上的巡逻队，跟你们布下的警戒线之间——未免也离得太远了吧？”</p>
“难道说……你们不敢靠近城闸？”</p>
秩序官的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p>
“你误会了，我们特意把防线做得离城闸远一些，这是为了安全，”他非常认真地回答道，似乎是为了掐断那位异国贵族一切不必要的联想：“我们要在确保安全之前，把一切可能的威胁拦在英灵宫之外，当然，连城闸也不能掉以轻心。”</p>
史莱斯眉头一挑。</p>
说话间，那位传令的士兵回到了秩序官身边，对着他耳语几句。</p>
“请您的马车跟我们来吧，”秩序官转过头，对着侯爵恭谨地点头：“首相大人想见见您。”</p>
史莱斯表情一动。</p>
“哦，”他温和地点点头，把心里的波动掩盖在笑意之下，“好的，我们这就来。”</p>
史莱斯先是向着驭者示意了一下，然后神情自若，动作流畅地关上了车窗。</p>
马车重新动了起来，跟着巡逻队的人缓缓前进。</p>
他回过头看向车厢里的人。</p>
当史莱斯回头的刹那，他的表情已经变得紧张而凝重。</p>
车厢里的所有人也脸色苍白地回望着他。</p>
“这些人，这些士兵，”史莱斯尽管竭力克制着情绪，但泰尔斯还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丝意外的慌乱：“他们不是伦巴的人，不是黑沙领的人！”</p>
史莱斯的语速越来越急促，连尼寇莱顶在他背后的刀柄都不在意了，气急败坏地道：“他们是真正的龙霄城巡逻队，是军队！直属秩序厅和守备官，不是假的！”</p>
“货真价实！”</p>
泰尔斯心中一动，看着两侧神情严肃的巡逻队们。</p>
真货？</p>
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忠于龙霄城、忠于沃尔顿的势力？</p>
“怎么回事？”普提莱沉着地问道：“里斯班首相出现，控制住了局面？”</p>
“应该还没有，”史莱斯摇摇头，显然也在竭力思考当前的境况：“我问出来了：城闸还在伦巴的手里——显然，他们正在对峙乃至交涉。”</p>
两架马车，连同北地人和星辰人都在向前移动，城闸在他们的右前方，里斯班所在的房子则在左前方。</p>
普提莱交握起双手，眯起眼睛：“看来这位首相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一些——这个架势，他已经察觉出了城闸里甚至英灵宫里的不对，率兵前来。”</p>
泰尔斯轻声叹息，他看向尼寇莱，眼神坚定：“现在是个好机会，你们可以趁势带着沃尔顿……带着沃尔顿小姐撤离，去找你们的里斯班首相——寻求援助也好，就此离开也好，你们都能做到。”</p>
他的眼前，浮现出另一架马车上，那个惶恐的小女孩。</p>
要在这里分别了啊。</p>
小滑头。</p>
尼寇莱神情一动</p>
“北地人当然方便，可问题是，我们呢？”一旁的史莱斯咬着牙齿，紧皱眉头：“等见到了里斯班，我们该怎么说？‘我们要去拯救你的国家，请放我们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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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尔斯深吸了一口气，急急思考。</p>
原计划里，要靠着史莱斯骗过城闸里的黑沙领士兵，然后他们会被史莱斯想方设法送到英灵宫。</p>
可是现在，就在城闸之前……</p>
里斯班。</p>
首相？</p>
怎么办？</p>
该怎么面对他？</p>
或者，干脆不面对他？</p>
想到这里，泰尔斯抬起头，若有所思：“如果我们现在突然冲向城闸，让史莱斯带我们进去，会成功吗？”</p>
“里斯班和他的巡逻队，会拦截，甚至攻击我们吗？”</p>
马车驶过又一队巡逻队的士兵：他们似乎比其他士兵更紧张，围在一个贵族的身边，对着城闸指指点点。</p>
普提莱皱起眉头：“但那样的话……”</p>
他没有说下去。</p>
尼寇莱神色一动，他看向泰尔斯。</p>
“你知道，其实你可以跟我一起去见首相大人，我们说明一切，合他的力量，一起行动，”尼寇莱淡淡地道：“有了他的配合，我们会更方便。”</p>
陨星者说着向着史莱斯瞥了一眼，眼神冷酷：“反正，在谋刺努恩王这一点上，我们有位来自康玛斯的‘热心’人证。”</p>
康玛斯的侯爵大人，顿时脸色大变！</p>
泰尔斯心中一动。</p>
王子点了点头，对着尼寇莱凝重地问道：“如果我们去找里斯班……他可信吗？”</p>
尼寇莱顿了一下。</p>
“里斯班伯爵，他是王国的首相，是陛下多年来的左膀右臂，”陨星者低下头，轻声道：“而且是龙霄城的直属封臣……”</p>
泰尔斯皱起眉头，觉得尼寇莱哪里有些不对。</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