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说:“这人活着,最要紧是一口气,心气、骨气还有生气,都在这一口气里,看着你的气这样足,就跟我们姐妹都有了似的。”
端嫔劝道:“娘娘别生气了,过个几年,那瓜尔佳氏就和咱们坐一块儿,再听您数落不知哪儿来的新贵人了。”
荣妃和惠妃都笑了,笑得宜妃好生毛躁,又要发脾气,被德妃劝住,让姐妹们别逗她了。
宜妃将众人都瞪了眼,拿起筷子,想到了什么,又放下了。
“怎么不吃,不合口味?”
“我说,咱们在一起也有二十多年奔三十年去了,这些年孩子们大了,纷纷扰扰的,姐妹之间的生分,比年轻那会儿争宠还伤人,很没意思。”
众人都停下了筷子,安静地看着宜妃。
宜妃说:“这宫里的日子,究竟怎么才是好,怎么才是不好,咱们比谁都明白。要是将来,你们都不搭理我了,就算把我天天放皇上身边也没意思,往后不论什么光景,咱们还在一起吃锅子可好?”
德妃最先答应,给宜妃夹了菜,惠妃笑着低头拨弄自己碗里的,说她也爱人多吃锅子热闹,荣妃则命宫女给娘娘们斟酒。
待宫女退下,荣妃举杯要敬宜妃,可说的却是:“自家姐妹怎么能不搭理谁,但真把你天天放在皇上身边,你巴不得咱们都滚出紫禁城,你骗谁呢?”
一屋子人连宫女都笑了,宜妃脸上涨得通红,但还是接了荣妃的敬酒,一口饮尽,将酒杯拍在桌上。
“仔细摔坏我的杯子。”
“可说定了,将来咱们老了,还要坐一起吃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