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昏暗,星光点点。
踏着星光来到林黛玉门前,只见大门已经挂上门帘,揭开门帘走进去,一眼瞧见桌子边上,黛玉正支着下巴坐在那儿,似在出神,见了他才回过神来,起身迎了过来,紫鹃也在一旁,连忙过来请安。
贾琮瞅一眼紫鹃:“紫鹃,雪雁呢?”
“在柴房烧水。”
“她一个人么?烧水,似乎很辛苦呀。”
“还有两个小丫头。”紫鹃受不了贾琮虎视眈眈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却不敢笑出声来:“我去给她们帮帮忙。”
紫鹃走出门帘外,林黛玉轻轻一笑:“表哥愈发坏了。”
这一笑,小巧丰盈的嘴唇边,隐隐有一个小酒窝,瞧着可爱,贾琮忍不住上前一步,想捏一下她秀气的琼鼻,手举到一半,又放了下去。
林黛玉经受不住贾琮宠溺的目光,率先转过身去,走到桌子边就坐。
贾琮也走过去,往旁边一坐:“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林黛玉目光微转,瞧向他的手,呀了一声,“是钢笔。”接过手来。
她已知道贾琮近期会歇一歇,不再写书,因此并未推拒。
‘反正钢笔在谁手中并无差别。’
心里这样想着,她取了纸过来,拧开笔盖,钢笔放在贾琮手里:“我要你写那三首诗词。”
贾琮一一写来,他一边写,林黛玉在一边问:“那位柳轻漩姑娘,果真有他们说的那般好么?竟有那么多人为她打抱不平。”
贾琮自忖谈不上对柳轻漩有多少感情,但也没什么恶感,随口说:“她也只是一个可怜人,幸而人长的不错,又弹的一手好琴,惹的众人既垂怜她,又尊敬她。她的性子倒是贞烈,原有许多人苦苦逼她委身为妾,她不惜跳楼以保清白,后来八贤王听说此事……”
林黛玉瞧着他,见他语气平淡,执笔写字时又从容又潇洒,心中喜滋滋的,同时也因此对柳轻漩心生怜悯来:“柳姑娘着实可怜极了,她若像我一样有一个表哥在,必不会如此受人逼迫……表哥若能帮她,就帮一帮她吧。”
“这个忙不好帮,她身在奴籍,即便赎身,也只是换个主人,除非再到官府打点,转为良民。但是……非亲非故,我没有理由帮她说情,除非……”
‘纳妾’两字,被他硬吞回去。
林黛玉问他:“除非怎么?”
贾琮这时已写完诗词,放下钢笔,双手一捧黛玉的头:“你就别替人家着想了,连皇帝都下口谕了,允她自择良婿,普天之下有几个女子能为自己择夫婿?她已交大运了,还有什么好可怜的?”
说完又松开双手,只这片刻的接触,已让林黛玉霞生双颊。
林黛玉心里羞喜,却不知该怎么应对表哥的亲昵,只能装作没发生这件事,幽幽说:“是啊,她比我幸运,她可以自己做主,我却不能。”
贾琮忽然拿起她的袖腕儿,拿出帝王绿翡翠手镯,轻轻往她手上套,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我收了你的锦囊,你收了我的玉镯,你我也算……”
“不许说。”林黛玉一手摁在贾琮唇上,旋又一惊拿开,一双眸子温情款款的瞧着他:“你要说的我已知道了,夜深了,快回吧,莫让丫鬟们看了笑话。”
###
回到自家小院,步入厅堂,晴雯一边替他解下披风斗篷,一边冲他抱怨。